“我其实没事,”他说,“只是觉得机会难得,我终于……可以一个人静静了。”
朱丽抿了抿嘴角。
她的小动作换来了安吉尔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老实说,朱丽都不记得上次见到安吉尔这么平和是什么时候了,他越是这样,越是让朱丽觉得反常。
“朱丽,”安吉尔又开口,“你每次不赞同别人的话语时,都会抿嘴角。”
“……”
朱丽一怔,而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颌。
“这么多年,太多收获,太多热闹了。”
安吉尔低了低头,继续低喃。
“给别人看的,别人给我看的。现在一切都归于寂静,只有我和我的音乐……机会很难得。”
全然听不见声音的安吉尔,同样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生怕下意识说出来的话声音太大,每一个字句都刻意放轻,需要仔细、仔细倾听才能听到。
但朱丽不相信他这番话。
过去的安吉尔绝对不会这么说,凭借朱丽对他的了解,这家伙恐怕早已将这几句话语在心底演练了许多遍,就是为了此时能顺理成章地说出口,好让关心他的人放心离开。
说好了一点一点改好,约定了一寸一寸落地。可愿意接触世俗的安吉尔好的没学会,倒是先学会了用这种无关痛痒的谎言去推开别人的关心。
这让朱丽莫名地感觉到了几分不爽。
[说得好听。]
她用手机打字给他看:[那你怎么睡不着觉?还要医生给你开安眠药才行。]
安吉尔看清质问后顿了顿,而后陷入了沉默。
很长时间内谁都没有开口,在安吉尔失去听力后,这样的寂静让朱丽感觉格外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