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谟先开的口,他背靠圈椅,姿势舒展。
“此处是内宅,不必拘谨。”
话是这么说,一晃三年,此时相会,仿佛隔世。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两人之间隔着方桌,李果侧着身,看向赵启谟。
“称谓可以有许多,名姓只有一个,你昔年怎么唤,今日便怎么唤。”
赵启谟微微笑着,虽然李果直呼他名,确实逾规越矩,但又何妨。
“那时鲁莽不晓事。”
有赵启谟这么一句话,李果绷紧的肩背逐渐松懈。
“确实鲁莽,好打架,翻墙攀屋,还剪秃我的末丽花。”
赵启谟数起往昔的事情,他还记得如此清楚,让李果惊诧。
“还跟你打过架。”
提起往事,李果终于绽出笑容。
“我记得,把我脸抓伤。”
赵启谟恍然忆起,确实有这么回事。
听赵启谟说到把他脸抓伤,李果的目光立即落在赵启谟脸庞上,从眉宇到鼻子到嘴唇,直到李果觉察赵启谟也在打量他,才不好意地垂下眉眼。
“你也踢我。”
李果小声说着,当时两人水火不相容,言语还不通。现在回想,真是不可思议。
“果贼儿,我记得可是你先动手。”
一句“果贼儿”,分外亲切。
“我那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好在启谟不记仇。”
两人相视而笑,到此时,李果先前的紧张、不安早一扫而空。
内知领仆人过来点茶、摆果盘,正好见到两人相谈甚欢,心里纳闷这位叫李果的珠铺伙计是什么来头。
两天前,这人还未前来拜访,二公子就跟他叮嘱。适才进去通报人来,二公子本在院中看花,一听是李果连忙入座等候。
穷人喝茶,煮水冲茶粉,十分简略,这世家喝茶,众多工具步骤,一盏茶,忙碌许久,才递到李果跟前,李果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