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二人在山上住了整整一个多月。陆沉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好来起来。
这天,贺平安开开心心的拎着鱼回来。麻雀站在米缸檐上“叽叽叽”的冲他叫。
因为伙食太好,这只麻雀养的很肥,走在地上挺着小胸脯,趾高气扬的迈着小方步。胸前的绒毛盖住了小短腿,活像一个会移动的绒球。说起来这麻雀还不会飞,已经养的挺肥挺大了依然不会飞。也许就是伙食太好的缘故吧……
贺平安看见麻雀冲着自己叫,觉得特感人,这只鸟真通人性,一定是站在米缸上等了自己很久吧,真讲义气!嗯,没白喂粮食……不像某个白眼狼。
想着,贺平安就把麻雀放到肩膀上,出去到后山看看那个白眼狼在干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贺平安看见了三个人。
一个是陆沉,还有两个站在他身后的人不认识。
这二人贺平安不认识,诸位倒是认识的——
他们一位是陆沉的谋士林仲甫。另一位是从东南赶来,久未露面的巴扎。
陆沉从贺平安身边走过,从山洞里抱出那把琴,然后就和林仲甫走了。
回头对巴扎说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贺平安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见那虎背熊腰的汉子朝自己走来,提留小鸡一样的把自己提起来,扛到了肩上。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贺平安挣扎道。
可是没人理他。
一路走来,贺平安发现自己布下的阵早已荡然无存。
快走下山时,便觉得一阵繁杂的声音越来越迫近。透过林间,只见山下一片黑压压的阵势伴随着尘土飞扬,马鸣声、兵器碰撞的叮当声不时传来……
陆沉走下山,正靠在马前的将军忙拎起长枪,在空中挥舞着。扭头对身后的侍卫大呼道,“将军来了!”
仿佛连锁反应,大家都欢呼了起来。他们都是生长在东南的战士,原本的愿望不过是占一山头为王罢了,而他们的将军,带着他们,从那荒蛮夷地一口气杀到了繁花似锦的汴京城。从洛阳到东京,虽因为战乱已经破败,可是一路上的繁华仍令人目瞪口呆。
此时的陆沉,接受着整整二十万人的欢呼,声音震荡了整座山川,雪白的兵刃闪耀着刺眼的白光。无数的激昂无数的热血澎湃都融合在了一起,便形成了一股力拔山兮的气概。
陆沉轻轻一抬手,旁边的将军立刻噤声。侍卫队也放下了挥舞的锦旗。
顷刻间,二十万人又鸦雀无声。
陆沉说,“大军随我去上梁城!”
只见这支昂长的队伍,一丝不乱的、按照顺序、按照路线开始转弯。
贺平安被捆着手跟着走,走慢了还会被后面的侍卫踹两脚。他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一直以为半日闲守住京城了,自己赢了。这天上午他还在抓鱼,想着晚上陆沉会给他熬鱼汤喝。
结果下午,山下就凭空多出来了二十万的军队,而自己也成了阶下囚。
其实早在半个月前,这支军队已经在山下驻扎了。几个将军甚至上过几次山向陆沉汇报情况。
只是贺平安不知道,他以为山上只有他和陆沉两个人,他甚至想好了等陆沉伤好了就带他去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