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湖水仍然冷得刺人,他的水性一般,人潜到湖底抱住李延,已是十分勉强。
这李延更好,干脆是个旱鸭子,人已经昏沉,但还记得保命,一双手上来死死抱住苏银脖子,就差没把他箍死。
苏银在水里扑打,右脚受过伤的跟腱又开始作梗,软绵绵使不上力,一个打岔,就跟着李延沉了下去。
李延已经入水多时,这时候嘴里吐出一串气泡,眼见就要不成。
苏银情急,也不及多想,俯身便将唇凑了上去。
湖水冰冷刺骨,李延的唇也发木,这个渡气之吻并不□。
可是苏银的心里还是生出一点奇妙的感觉,麻酥酥的,好似舌尖含了花椒,莫名地在颤动舞蹈。
“算是……报仇。”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脚底突然便有了力,猛地一蹬,立时便浮出水面。
湖面无人,他拖着李延,一路发抖,将他拖到了湖岸,几乎脱力。
李延没有醒转,他只好又替他控水,折腾了好一会功夫,这才看见李延吐出了一口长气。
“我死了么?他祖母亲的,阮宝玉这个祸害还没死,我怎么可以先死。”
李延醒来的第一句话。
苏银叹口气,强打精神,替他脱下湿透的外袍,将包袱里他娘的衣服给他草草裹上,这才跑上大路,找人去李府传信。
回到府上,李延理直气壮地受寒生病,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不停支使下人跑进跑出,嗓门挺大中气挺足。
“我看你就是装病。”尚书夫人一进房就开门见山,吩咐丫鬟不要给他端水,让他自己起来喝,不起来就渴死。
李延捶床:“我肯定就是你捡来的,一定肯定绝对!”
跟在夫人后面进门的苏银咳嗽了一声。
两母子的战争却没停止,那厢做娘的还在说:“真是,我的衣服也被你糟蹋了,害我又另外找衣服来剪洞。你多大的人了,还跑去湖上溜冰,没脑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