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几句话,让四人都心底发凉,世子早有准备哪。
“这几年盐矿上收入怎么样?”明湛坐在最上首中间,摆着一张雕着国色天香的乌木贵妃榻,榻上垫着柔软的褥子,裤子上铺了张玉石编的席子,只是普通的青玉,明湛斜斜的倚坐着,姿态很随意,笑起来眼睛眯成一张,眼尾斜斜的上挑,露出几分锋锐。可他毕竟过于年少,唇红齿白,又有几分可爱。
种种矛盾的气质交错,构成一种独特难以形容的气质。
“托王爷殿下的恩德,草民们生活尚可。”
“还成。”
不愧是商人,老奸巨滑渗到了骨子里,哪怕现在揭不开锅也不能说“生活艰难”哪,否则岂不是给了明湛现成的改革盐课理由。
明湛索性开门见山,“你们向来消息灵通,盐课的事,你们都听说了么?”
“是。”四人嘴里开始泛苦,这位世子虽是头一遭打交道,可决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只要王府下定决心,他们败局已定。
“朱家做盐有百年的时间,蔡家最短,二十年前开始涉足盐课,”明湛道,“你们吃惯了这碗饭,我贸贸然要改制,你们不情愿,我也能理解。”
“草民们万不敢有不敬之心,”朱子肖硬着头皮道,“只是做的久了,跟着草民们吃饭的人也多,草民们倒是无妨,不敢瞒世子,百十年来,也存了些家底子。就是底下那些人,跟着草民们吃饭,这乍一断了生计,以后的生活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蔡宝不过三十出头儿,跟这几个老头子比显得尤为年轻,他心中天人交战似的,因为年轻,所以格外的有野心,斟酌道,“草民先前只听人们在私下传传,今儿听世子一说,心里也有了底。草民无不拥护世子的决议。只是就像肖叔说的,草民们自己不足为虑,可干一行,就得有一行的良心。草民们也得为手下的掌柜伙计们考虑……”偷眼瞧明湛,明湛正看着蔡宝,听的认真,蔡宝见明湛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心里稍有了些底气,接着道,“草民没什么见识,也觉得这事儿还是缓些来,起码给草民们一些准备的时间,安排这些伙计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