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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原乱_第201章(2 / 2)

千醉雪离开了,师映川靠在软垫上,微微出神,却忽听宁天谕道:“……你的这几个平君,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师映川以为他指的是千醉雪性格冷僻,便道:“十九郎性子就是这样……”宁天谕语气里讽刺的意味毫不遮掩,嗤道:“谁说这个了?你这被男色迷昏了头的蠢材,等过了一年半载,你就知道厉害了。”师映川听着这话不像,便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别说一半留一半的。”宁天谕冷笑:“其实说起来倒也怪不得你,这种东西十分罕见,到如今大概也没什么人知道了,你又哪里清楚。”他哼了一声:“身体先交给我一会儿。”师映川听了,倒没犹豫,下一刻,他眼神一散,顿时这具身体的操纵权便落到了宁天谕手中,宁天谕微微冷笑,顺手捞过一旁的黄铜火炉,揭起盖子,里面是烧得通红的火炭,宁天谕这时拿起了腰间系着的那块莲花玉璧,突然就一下丢进了那火炉里,师映川顿时惊怒道:“……你在干什么!”

话刚出口,师映川却突然哑了声,只见火炉中冒出了一股粉红色的轻烟,而且颜色越来越浓,这种现象持续了大概三五次呼吸的时间,直到轻烟散尽,一直屏住呼吸的宁天谕才将那块玉璧从火中取出,丢进茶壶里,过了一会儿才拿出来,用帕子擦干净,重新系在腰间,又掀开了车帘,让外面的寒风灌进来,将车厢里原本的空气驱散,灌入新鲜空气,这时师映川已是心思紊乱,他定一定神,涩声道:“这……是什么?”宁天谕表情讥讽地掂了掂完好无损的玉璧,说道:“这是断情草,将此物磨碎,沥出汁液之后,或是口服,或是抹于体表,都可以使人逐渐对男女之欲不感兴趣,尤其是男子,时间长了甚至会最终失去男性能力,变得不能人道,千年之前,这种东西一般是宫中制造太监所用,只因那寻常的阉割之法不但损毁身体,有伤天和,而且去了势的太监往往不男不女,惹人厌烦,而断情草的汁液只需每日喝上一碗,七日之后那服药之人除了再不能人道之外,其他方面都与正常男子一样,只不过此草生长不易,如今倒是再也见不到踪影,却不曾想这千醉雪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用在了你身上。”

师映川听到这里,已是半点声音也没有,宁天谕捏着晶莹的美玉,冷冷道:“这块玉璧显然是在断情草浓汁之中浸泡了一段日子,你将它随身携带着,药效自然不像直接喝下去那样明显,时间长了,你只会觉得自己渐渐对男女之事越来越提不起兴致,但你想必也不会怀疑什么,因为你自幼练的是大光明峰一脉的功夫,最是静心持重,不似普通人那般容易为欲念所动,而这玉上所带的药力毕竟有现,想来过了一年半载,等到你对床笫之间的事情再无兴趣的时候,这药力散得也就差不多了,不至于影响男性能力,到时你只会以为自己绝了男女之念是由于所练的功夫导致,而不会怀疑有人作祟。千醉雪这一手布局……果然做得滴水不漏。”

宁天谕的话直刺天灵,使得师映川久久不语,他淡漠道:“我刚才说了,你三个平君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千醉雪不肯与人分享,用这个法子对你,分明是想让你以后再无男女之念,绝了在外面寻花问柳的可能,这么一来,你无非是与现有的宝相龙树,季玄婴,晏勾辰,左优昙以及他千醉雪还存着情谊,不会再与其他人乱来,甚至那几个人说不定会由此渐渐与你疏远,到时候,只有他不在乎……呵,真是看不出来,千醉雪此人的占有欲原来竟是强烈至此,不在宝相龙树之下。”师映川沉默着,一言不发,宁天谕冷笑:“这一次是提醒你,不要太相信别人,哪怕是枕边人。”他说完,就把身体的操纵权还给了师映川,一时间师映川微微回神,喃道:“是这样?是这样……”他闭上眼,一只手按在眉心上,缓缓揉着,叹道:“十九郎……”

一路顺利回到摇光城,晏勾辰见师映川回来,十分喜悦,当夜便大宴群臣,算是为师映川接风洗尘,两人这段时间分别,眼下重新相聚,再加上人多热闹,不免就多喝了几杯,师映川高坐上首,与晏勾辰同桌同食,他那无懈可击的面容本已是老天鬼斧神工之下的杰作,此时再染上几分酒色,晕泛双颊,当真是风流摄人,容止无双,底下朝臣虽也不是一次两次见他,却仍然目眩神晕,但人人也知这尊贵之极的男子手段狠戾,喜怒无常,因此无人敢于放肆多看,只怕触怒了他,不过今日显然师映川心情不错,不时会与晏勾辰低声说着什么,他喝了酒,声音显得慵懒低沉,仿佛微风轻拂,令人心荡神驰,引得那些年轻朝臣的目光情不自禁地随他而动,但这样的目光也往往还有克制,没有一个敢变得近乎放肆,众人都记得很清楚,有一年某小国皇子出使大周,为青年容色所摄,酒后失态之际,很是说了几句混帐话,结果立刻就被青年挖去了双眼,生生吊死在城头,那人的惨嚎直到现在还有许多人记忆犹新。

众人饮酒作乐,很是快活,一直欢纵到深夜,才陆续散去,师映川喝了不少酒,脸色微红,但他喜欢这种微醺的感觉,并不运功将酒逼出,只在外面随意走着,此时宫中灯火星星点点,在夜色中就多了几分迷离之意,师映川一手拎着酒壶,满脸惬意地走在雪地里,寒冷的夜风吹来,令人神清气爽,他忽然想起晏勾辰,对方之前离席外出,准备透透气,眼下想必是喝多了,不知道在哪里歇下了,师映川当下散开感知,很快,他就确定了晏勾辰所在的方位,悠悠然循踪而去,没多久,师映川就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暖阁,里面灯光昏暗,却是没有宫女太监伺候,师映川正有些奇怪,却忽然听到一阵异样的声音,他微微凝起眉头,来到窗下,然而不看则已,一看,竟是愣在当场,只见室中点着一盏宫灯,暗昧地照着床上的两个人,地上胡乱丢着几件衣物,晏勾辰全身上下不着寸缕,正仰面躺在床上,双眼闭着,在他身上骑着一个容貌俊秀,头戴王冠的青年,却是晏狄童,昏暗的灯光中,晏狄童黑发散乱,面上满是红晕与汗水,他两手撑在晏勾辰的身侧,白皙的大腿绷紧,臀部在晏勾辰腹下吃力地不断地起伏,眉头紧皱,面上带着满满的痛楚之色,可又有着浓厚的欣喜和兴奋,鼻腔和抿着的唇中断断续续地发出粗重的喘息,师映川站在窗外,眼见着这一幕,一时间仿佛是呆住了。

☆、二百七十五、多余的温柔

晏狄童黑发散乱,断断续续地喘息着,在晏勾辰身上驰骋起伏,这一对兄弟眉目之间有几分相似,都生得出类拔萃,如此一来,这番纠缠也就显得格外旖旎,此刻外面天寒地冻,室内却上演着这一幕惊世骇俗的**大戏,而唯一的观众就站在窗外,看着这活色生香的一幕。

师映川仿佛是怔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双眼定定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以他的眼力,虽然室中光线很暗,但他却还是能够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晏狄童脸上哪怕是最细微的一个表情变化,此时师映川的脑子里微微混乱,仿佛有一根弦被人猛地拉直了,绷紧,那原本肆意悠然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然后缓缓地消散开去,在这个寒风凄凄、兀自飘着细雪的夜晚,满眼都是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一对亲兄弟交织在一起,这一切的一切,让人无法分辨出究竟是真是幻,师映川一声不吭,浓密的睫毛遮盖住下方一双猩红的眸子,唇角忽然冷冷一弯,说不出地讽刺,他并没有闯进去,也没有做任何事,只在外面站着,一开始时的惊愕与震撼到了此时已经完全转化为冷漠与理智——事到如今,只看室内两人的那般情形,即使立刻闯进去又怎样?该做的事情毕竟已经做了大半了,或早或晚,难道又有什么区别不成?

师映川静静站在那里,他那刻花卷草纹的华丽衣袖在凛冽的寒风中却是纹丝不动,他异常冷静而平和,就如同是在看着一场与自己并无关系的闹剧一般,晏狄童头上原本整整齐齐的王冠由于动作渐渐激烈的缘故,已经歪斜起来,头发也散乱不堪,那并不瘦弱的白皙身体上更是薄汗涔涔,泛着暧昧的水光,而在他身下,晏勾辰则是蹙眉闭目,不甚清醒,看那样子,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醉了那么简单,师映川看着这一切,眼中冷冽,如同刮起一股冰寒的风。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室内彻底安静下来,此时晏狄童已是汗水淋漓,也有些累了,他看着仍自昏沉的晏勾辰,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爱意,他俯身轻轻吻着兄长的唇,抚摩着兄长白皙又不失结实的胸膛,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欢好,虽然更多的是疼痛,并不觉得有多少快活,但此刻晏狄童却仍然心满意足,他久久亲吻抚摩着晏勾辰,终究小心地抬起身来,下了床,他是习武之人,身体自然受得起方才的一场荒唐,但那隐秘之处却免不了火辣辣地疼痛,晏狄童忍着,去拧了一条湿手巾,给晏勾辰细细擦净了身子,又一件件穿好衣裳,做完这一切,晏狄童这才满意地弯下腰,准备捡起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然而就在这时,视线中却突然多了一双穿着步云锦靴的脚,纯黑的靴面上没有半点尘埃,只用银丝掐出简洁大方的莲花图案,刻花卷草纹的华丽衣袂遮住了靴腰,自上方垂下一块血色玉玦,压住袍边,一条金丝垂穗静止不动,唯有穗上串着的明珠幽幽反射着莹白的光,耀花了人眼,晏狄童心中大震,他甚至不用抬头去看,就知道来人究竟是谁,且不说对方在令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出现在这里的这份修为,只看那压着袍边被雕刻出莲苞形状的血红玉玦,除了那人之外,谁还会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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