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搬着石头,边垒灶台边回答他,“那是,小的就等大爷的接济了。”
魏时一拍胸口,“没问题,看大爷我的。跟着我,有肉吃。”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赶在太阳下山前,终于收拾好了。
屋子里添了一张木床,一把椅子,外面多了一个灶台,魏时还拿了几个白纸灯笼加上一大把蜡烛过来当照明用的东西。陈阳本来是不想用这个白纸灯笼的,看上去白惨惨的,就算没什么鬼都会被它引出一堆鬼,魏时却死活不同意,他说在这山上,必须得用这个白纸灯笼,这也是魏庄的规矩。
陈阳冲口就骂了一句,“你们魏庄的规矩关我屁事。”
话才出口,魏时立刻贱着脸凑过来,笑嘻嘻地跟陈阳说,“阳弟弟,你不会忘了你现在也算半个魏庄人了吧?你好歹也跟我们魏庄的男人结了阴婚,别把阴婚不当婚。”魏时拖长了声音,喊出最后一句话。
陈阳听得脸一黑,抓着魏时的肩,狠狠地给了他一拐子,痛得魏时大叫出声。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魏时就下山去了,坟山上就剩下了陈阳一个人,他拿出椅子,坐在屋前那块坪地上,看着夕阳西下,晚霞漫天,直到暮霭沉沉,夜色渐浓,冷风吹起之时,才回到了屋里。
孤灯冷室,从未有过的寂寥。
陈阳有点不习惯这种过于安静的氛围,觉得那种故事书里说人归隐山林,逍遥度日什么的都是骗人的,连个打牌的人都找不到,待久了,除了变成野人之外,想不出还会有什么结果。
他玩了一会儿手机,把手机的电池用得只剩下一个电之后,终于罢了手,才第一天,这日子真是难过,陈阳把手机一丢,躺在床上,挂在墙上的那个白纸灯笼被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风弄得摇摇晃晃地,连带着里面的灯光,都是明明灭灭的,投在墙上,留下一重又一重的阴影。
陈阳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突然,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刚才好像有个影子在窗外一闪而过,陈阳摸出那把他一直随身带着的瑞士军刀,沿着墙,慢慢往窗户边走过去。
等走到窗户边,他等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一点动静。
陈阳皱紧了眉头,他不可能看错,这么多年在外面独自打拼,他的警觉性比一般人高得多,周围只要有一点异动,最先察觉的那个人,一定是他,错觉或眼花这种也许在其他人身上经常会出现的情况,不可能会出现在他身上,对自己,陈阳从不怀疑。
陈阳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确定,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走了。
他抓着刀子,又躺回了床上,刚开始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没想到这荒郊野地的,还会有跟他一样的人,而且还是个躲躲闪闪,鬼鬼祟祟的,一般这种情况,非奸即盗。
陈阳想起来那些偷狗偷鸡的人,经常会躲到山里面,难道——
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什么来,陈阳睡不着,干脆拎着个白纸灯笼,绕着屋子转了几圈,什么都没发现,突然,陈阳在窗沿边蹲下来,他拨开那儿的草丛,那里留下了半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