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梦的时候,不是梦到一个青面獠牙,满身血污的婴儿张开利爪,撕裂他的肚皮,从他肚子里直接爬出来,就是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女人,在那里生孩子,屋子里黑洞洞的,周围全都是窸窸窣窣的鬼怪窥伺在旁,而他则痛得身体好像要裂开一样,下面血淋淋的,一个婴儿也爬了出来。
这些梦的细节都太真实了,主要是因为陈阳还真亲眼见识过女人怎么生孩子。
那是他十八岁的时候,和他一起工作的一个跟他年岁差不多的女孩子怀孕了,到要生了的时候被同住的那个女孩子扶过来找上他,那个同住的女孩子也是吓坏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六神无主之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平时对她们颇为照顾的陈阳。
陈阳当时嘴巴里叼着的烟直接掉在了地上,他也慌了神,最后定下神之后,自己出了钱把那个女孩子送去了医院,但是孩子却等不及了,一二零的救护车还没来,就在陈阳那个小出租屋里生了下来。
陈阳等于是看了半个生产的过程,留下的印象深刻到他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不戴套跟人做过。
就因为这些记忆,让陈阳更加暴躁不安,魏林清这个罪魁祸首就成了现成的出气筒,陈阳用起来毫无压力,魏林清大概也是理亏,任劳任怨的,时间久了,陈阳本来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渐渐地,也就安静了下来。
这一天,陈阳吃过了晚饭,拎着两个塑料桶,按照平时的习惯往溪边走去,其实这些事魏林清随随便便就可以用法力搞定,但是陈阳却并不愿意让魏林清插手,山上日子太无聊了,总要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月色迷蒙,周围的一切都是影影绰绰的,山林树木静默着,远处传来流水的哗哗声,陈阳这回走得不是那条老路,而是随便捡了一个方向,在山林中穿行而过。
他身上穿的衣服,被周围的棘刺刮破了,身上还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却还是浑不在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魏林清走在他旁边,提着一个白纸灯笼,摇摇晃晃,身体在茂密的树林中若现若现。
遇到走不过去的地方,他就回头跟陈阳说一句,“过不去,绕了吧。”
陈阳就听话地按照他指的方向绕开那丛荆棘或灌木,就在这时,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响动,陈阳一愣,这深更半夜的,还有人出来活动?而且听声音还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