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从包房里气势汹汹地涌出来,大堂的散客和侍者纷纷避让。
那个银灰头发的人,架着jimmy站到了台边,jimmy还穿着侍者的制服,周围的人看出气氛不对,纷纷惊异的看过来,“怎么了?”“不知道。”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小子,你听着,”那个人凑在了jimmy脸旁,舌头舔在了jimmy脸上,jimmy本能地一躲,“你看见旁边那个灯了吗?”他低低地说,舞台边有个一溜格子的彩灯,是有钢管秀之类的活动时候用的,“待会我喊dj,你跳的时候叫大家打分,他们给你打一分,就会亮一盏灯。我这有十个人,1分1个人,灯每亮起一个,我今天就少让一个人上他。十分灯全亮了,我就放过他。如果他们给你打了零分,那对不起,我就让他们十个人在这儿一个一个地上他!”
jimmy回头看去,远远的alex也被那个胖子架了出来。
那人在jimmy耳畔低低一笑,“你估计他们能给你打几分?两分?三分?傻小子,你就好好想想怎么讨好观众吧!”他狠狠把jimmy望前一推,点手招呼早赶过来的老板,“给他换身儿衣服,喊你们dj。”
jimmy走到台上,台口一盏面灯刺眼地对着他亮起来,他急忙扭头,不及避开,头顶追光又刷地落下来。jimmy低下头,黑暗里,隐约看见四下的观众已经围拢上来,自己的周围一片雪亮,无处躲藏。
他的心头也一片茫然。
跳舞?他从没这样跳过舞。
记忆里,几个朦胧的镜头在眼前浮现:
也是这样蓝青色的光,一片浩瀚的冰上,一个青年转了个两周半,聚光灯的白晕下,一片掌声零落地响起。
那聚光灯越来越亮,终于变成了某个灯火辉煌的酒会,一个少年拉个一个女孩子的手臂灵巧地转了一个圈,那手臂,雪白耀眼,旁边围着金色的花边,反射出一片温暖。
那温暖又慢慢荡漾开来,像儿时的一片光线,一间古老的房间里,一个异常美丽的金发女人,拉着一个孩子的手,“1,2,3,”女人的声音温柔又动听,孩子笨拙地踩着舞步,“妈妈!”咯咯咯咯!孩子笑起来,“又踩你脚了!”女人也笑了起来,揽住那个孩子。
最后这所有的光亮都化成西雅图郊外的公路上,一辆爆炸中翻飞四裂的轿车,滚滚的火焰中,旁边一辆吉普车上,下来一个手拿长枪的高大男人。
“嘘!”周围一片刺耳的口哨和笑声,把他惊醒,朦胧的蓝光,像莫测的海洋,正迎面而来。
过去一去不返,未来他还能有多少岁月?那又会是怎样的岁月呢?
是不是他所有的日子,都将如达拉斯、如他这两年苟延残喘般卑微度过?又或者,这里就将是他的终了之地?
他无从知晓。
既然如此,就当这是最后一晚罢!
强劲的音乐响起,动作如疾风骤雨,温度渐渐升高,他甩掉第一件外套……
他疯狂地跳起来,一如末日来临,毫不吝啬地做出各种动作……
掌声和尖叫、欢呼、口哨排山倒海般涌来,他自己甚至都没有感觉到。
旁边,另一间包间里,刺耳的口号和尖叫惊动了一个人。
“外边怎么回事?”那个人转过头来威严的问道。
“不知道,好像有个人在台上跳脱衣舞。”
那个人皱皱眉,“算了,事情办完了,我们走吧。”
几个人也鱼贯而出,然而走到大堂,随便望向舞台,那个人不知不觉站住了。
“跳舞的这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