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继续向前走来,看着眼前的教堂,周围有老旧的大理石,鲜花,与音乐。
--没有比人的嗓子更动听的乐器了。他再次想起这句话。
旁边,唱诗班前,还是那老牧师,他甚至能认出来。
那熟悉的歌曲--再次触动了他记忆深处某一个点,一闪而过--
像是许多年前的某一天。
一个小男孩拉着一位女士的手走进教堂,皮鞋轻轻叩响在石板上。
歌声响了起来,许久,男孩呆呆地听着圣坛上的歌声。
“你喜欢这个?”那个中年的神父看看孩子问道。
“你喜欢?”母亲于是低头去问那孩子,耳边,长发垂了下来。
“我喜欢。”小男孩儿,睁圆了眼睛。
母亲摇摇头,轻声叹息,“这孩子喜欢的,都是忧伤的旋律,或是盲人的歌曲,或是夜里的调子……”母亲对牧师说。
教堂里,那男人继续向前走,穿过了明暗相间的廊道。
歌声继续响着。
--圣经上说,纵使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必怕害,因为你与主同在。
回首往事,他几次从绝地走过,不管是达拉斯风雨如晦的阴影下,还是都市战场的枪林弹雨里,如今他又回到这里。
圣坛前,他停了下来。
------
牧师再次从手里的圣经上抬起头。
他看见那个男人注视着穹窿顶下圣洁的壁画,慢慢穿过了过道,走向中央,到了圣坛前。
男人的视线,长久地落在了那十字架上。
圣坛上,那受难的耶稣,痛苦地背着那沉重十字架。
耶稣脸上的线条,痛苦的神情,雕刻得细致精微,惟妙惟肖。
那年轻人仰起头,长久地看着那神情。
他想起了那个叫希金斯的,对他的折磨--那些种种不堪的段落,那必然也都是由于他自己的过错。
--所有的过错,都是他自己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