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七块钱吧。”夏阳揪了揪它的耳朵,大猫立刻蜷缩起了爪子,虚空挠了下。“它昨天砸碎了姥爷刚收来的一个官窑白瓷碗,那碗花了七块钱。”
蒋东升道:“你这也太敷衍了啊,还不如你那堆墨呢,好歹还给起个四坂、五小福什么的,怎么到这儿就成了‘七块钱’了?”他这边喊念完七块钱,那猫喵呜一声抬头去看他,显然自己已经开始认这名字了。
蒋东升:“……”
“昨天姥爷冲它念叨了一天,它估计以为那就是叫它吧,这个也挺顺口。我带七块钱去洗澡,你也过来吧,我瞧见你手腕上好像青了块,一会拿药酒给你揉揉。”夏阳拎起那只猫,又抬头看了蒋东升,瞧见他嘴角也青了忍不住微微皱了眉头,叮嘱道:“下次那么冲动了。”
蒋东升揉了揉嘴角,微微笑了下,“好。”
蒋家小楼。
蒋易安在医院被揍地不轻,又当众挨了蒋宏一巴掌,心里烦闷便在外面逛到很晚才回小楼。等他回去的时候,家里已经乱成一片,蒋夫人被一群人围着不住的咳嗽打喷嚏,而蒋宏和警卫员正试图扶着她起来去医院。蒋夫人对医院十分抵触,她在沙发上不起来,她的那个保姆便奋勇相护,死命拦着不让人带女主人离开。
“这样不行啊,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蒋宏原本想表达一下体贴,可他刚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蒋夫人披上,蒋夫人就立刻就不住的打喷嚏,鼻头都红了,眼睛里不停的流泪。蒋宏似乎也察觉蒋夫人不能碰到那件外套,慌忙把大衣又拿下来,一时又闹了个鸡飞狗跳……
蒋宏头上重新裹了纱布,拿着自己那件大衣,正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蒋夫人拼命忍住咳嗽,脸上都有些泛红了,“老蒋,我没事,真的没事,我睡一觉休息一下就好了。”
蒋宏不放心,又劝了一句,“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现在毕竟是……”
“不用!”蒋夫人似乎觉得自己反驳的太快,身体僵硬了一下,又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是打几个喷嚏而已,而且你之前把我从冀州接来,已经让爸派来的人为难了,再过几天爸也要回来了,你这样一再破例不好啊。而且,而且你也知道,京城里现在所有干部都在抓计划生育,我怕影响你……”
蒋宏看着她微微皱起眉头。
蒋夫人心跳的很快,努力让自己的神情自然一些,但是蒋宏越沉默她就越是忍不住紧张。
蒋宏伸手抚摸了她的头发,“秀琴,当年你大出血,医院说你再也不能有孩子,我那个时候很难过。但是现在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蒋夫人浑身颤抖了下,她努力想着之前对蒋宏说的话有没有纰漏,胸腔里的一颗心脏差点跳出来。
“现在的这个孩子,是老天爷送给我们的礼物,你要珍惜它才是啊。”蒋宏叹了口气,看着现在事事为他着想的妻子心情十分复杂。“你不用担心我,你这个是特殊情况,当时医院的诊断上的确写着的嘛……我到时候再去跟上面解释就好。你身体没有以前好了,也比之前瘦了许多,要好好爱惜自己身体啊。”
蒋夫人这才略微放松了神情,缓声道:“是。”
蒋宏没有坚持送蒋夫人去医院,不过出于关心,还是去给她买了些药来,放在床头。蒋夫人休息了一夜,好了许多,只是脸上还有些红疹子。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最是清楚,这次无非就是过敏了,她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尤其是怀孕的时候,更是碰不得。
蒋宏的解释是,碰到了野猫,连脑袋上都晦气地被抓了几下。
蒋夫人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在蒋宏那件外套上闻到的可不仅只有猫的臭味,那上面,还有女孩子用的白玉兰霜的香味。虽然很淡,但是她依旧闻得出来。蒋夫人眼神发暗,嘴角也带出些嘲讽的笑意,蒋宏在外面养的那个可不就是狐媚子么!
她抬眼看到床头上蒋宏放在那的几瓶药,倒是想起十几年前,蒋宏也曾经去给蒋东升这样拿过药。要不是当初医药困难,她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就把蒋宏拿来的那些药片替换掉,换了其他的药喂给蒋东升了。如今风水轮流转,也有轮到她吃药的时候,只是蒋宏这样随意买来的药,她可不敢吃。
蒋夫人原本想将那些药扔掉,但想了想,还是挥手将药瓶都扫进抽屉里。
蒋夫人脸上起了红疹,十分难看,蒋宏便让蒋易安去外面的小医馆请了一位老中医来。蒋易安原本就对蒋宏没有坚持送蒋夫人去医院颇有微词,这会儿听见他吩咐,自然是花大钱请了最好的老中医来给蒋夫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