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三号,余年提前跟孟远调了日程,乘早班飞机,下午就到了叶城。
叶城正下雨,到处都是雨雾,湿湿冷冷的。余年裹着黑色羽绒服,扣了顶鸭舌帽,戴着口罩,也不算打眼。
到了拍卖会场,礼宾验过邀请函后,将他带进了内场。
刚走进去,就接到了古益延打来的电话。
“古爷爷?”
古益延笑呵呵的,“到会场了吗?”
余年找了僻静的角落站着,笑着回话,“您怎么知道我在现场了?”
“我怎么不知道?上次云浮松鹤瓶那一场竞拍你都在,《醉马游春图》要上拍,你能不在现场?”古益延感慨,“当年修宁先生立誓,要将这些宝贝都带回国,可惜没能如愿。幸好,他有你这个好外孙!”
余年不太好意思,“古爷爷您过奖了。”
“我可没过奖,对了,老了记性不好,我打这个电话是要跟你说,你去找找甘馆长。”
“是宁城博物馆的甘州馆长吗?他也来了?”
“对,就是他,时间还早,你去跟他聊聊。”
余年按照古益延提供的包厢号敲开门,过来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眼睛的中年人,对方很客气,“是余年吗?”
余年礼貌点头,“对,是古爷爷让我过来拜访的。”
进到室内,案几上燃着香炉,一个身穿对襟盘扣衫的中年人笑道,“是余年吧?”他略显清瘦,眼神很温和,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余年走近,礼貌握手,“您好,这次冒昧打扰了。”
“有什么打扰的,你坐。”等余年坐下,甘州细致地沏了杯茶,递给余年。
喝完茶,没说什么场面话,甘州开口道,“我也就直说了,这次拍卖会,有一件青铜器会上拍,你应该知道,礼器中的重器。”
余年眼睛微微睁大,“是不是以云雷纹做地纹,凸出器表的主题纹是夔纹那件礼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