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挚是沧海遗珠,硬脾性又合老爷子的意,可能是对两个儿子的要求不一样,在某些方面,老爷子对裴挚简直纵容得没谱。这样说吧,老爷子抓在手上的是整一系的资本,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其中不乏些怎么也洗不干净的蠹虫,比如刘总,刘总就是。宋先生接手,首先要把自己这边的陈腐清除干净,他自己动手,可能会遭来老爷子最有力的弹压,可裴挚出面就不一样了。”
“一来,裴少性子乖张,看得上谁看不上谁都是没准的事,二来,老爷子到了这个年纪,脑子难免昏聩,他纵容小儿子,几乎到了这种程度,能容忍小儿子随便折腾这群人。所以,宋先生才想着跟裴挚合作。至于裴挚,坦白说,只要能给老爷子找不痛快,他就痛快。”
能容忍裴挚随便折腾跟随自己已久的那些人?
宋老这现状一言难尽,简直没有理智,根本不像一个久居上位的人能做出的事。
白砚反问道:“昏聩?”
这已经是失心疯了吧?
郝邬压低声音说:“……确实,这两个字不足以形容他,老爷子病得太重,可能真的时日不多了。人死之前,总有些事是完全不顾利害,不讲道理的。”
白砚跟郝邬交谈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他终于明白许多他不明白的,同时,几乎颠覆他对上位者的全部认知。
半小时后,宋憬闻终于出来了。
白砚收敛恍惚的心神,准备送客。
宋憬闻叫住他,“劳烦你送我到楼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应该给你个交待。”
白砚立刻心领神会。
东晓失踪,他是第一个想要追根究底的人,他也是第一个线索提供者。
六年了,宋憬闻查出了些什么,的确,应该当面给他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