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彻底的北方汉子,没有进过公共澡堂子那是不可能的。上大学那会儿也是和室友相邀一起去澡堂遛鸟。这事儿原本没什么好介意的。
但宋一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些别扭。反倒是顾律铭坦坦荡荡,衬得他思想庸俗猥琐。
顾律铭背对着他脱衣服,宋一围着毛巾坐在板凳上给自己擦香皂。从他的角度,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顾律铭后颈优美的曲线,隆起的肩胛骨,匀称的背阔肌和窄翘的屁股。宋一连忙别开视线,故作轻松地吹起口哨来。
很少有男生能白成顾律铭这样,至少宋一认识的都是些糙汉子,忙起工作来三天不刮胡子也是常事。但顾律铭又丝毫不弱气,结实的背肌和紧实的腿部肌群让他比穿着衣服时更有气势。他一定勤于锻炼。
顾律铭也学宋一的样子把毛巾围在下腹,坐下来往身上浇水,然后打香皂。
宋一这会儿才觉得两个人洗比一个人要热上太多。
两人沉默地擦着身子,顾律铭忽然说,王力是术中大出血致休克最后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宋一擦身子的手一顿,不明所以地看了顾律铭一眼。
顾律铭说,“他送来时,心率20,血压60/30mmhg,我们开腹后发现他体内多处脏器损伤,升主动脉破裂性出血,胸十二到腰五粉碎性骨折……尽力了……”
宋一把搓澡巾泡在桶里,揉了几下,拎起来,拧干,抬头笑着对顾律铭说,“我给你擦背吧。”
顾律铭黑亮的眼睛看着宋一,宋一总有一种自己要被吸进去的错觉。宋一让顾律铭转过身子去,拿了搓澡巾按上顾律铭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