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顾律铭在客厅和父亲聊了会儿便要出门。
“我出去下。”
“去哪?”
“找个朋友。”
“你刚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还要倒时差,不多休息下?”
“没事,我感觉还好。”
“你要开车去吗?用妈妈的车好了,钥匙在玄关的柜台上。”
“知道了。”
“开车小心点。”
“嗯。”
顾律铭从柜台上拿了车钥匙,从车库提车。
潮湿的雨已经停下,只是随时有继续下的趋势。顾律铭顺手拿了把伞带出门。
他离开的六年里,北京城变了许多。消失的,平添的,让他感到一点陌生的无所适从。好在基础道路没有改变太多,不至于在家附近就迷了路。
他径直去了当年实习的二院。高高耸立的外科大楼老远就戳进他的视线里。这种时候,二院基本是没有空车位给外来车辆停车的,他在附近找了个地方泊车便徒步走向二院正门。
这里没有多少变化,随处一看便能和记忆重叠起来。
他站在二院前广场里,眺望不远处的外科双子楼,仿佛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除夕夜,冷风吹得他戴着两层口罩的脸发疼,但他只能站在这里,昂首仰望。
他从侧门那个电梯上去,在靠近值班室的那个电梯口出来。紧闭的值班室大门还能让他回忆起那晚溢出的窘迫。
一病区的走廊只有零星几个人影,这个时间段不是忙碌期,就连护士也能稍微在护士站休息一下。一名刚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护士看了他一眼,露出疑惑的表情。可能是看他面生,觉得有点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