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挺抬手摸摸他的脸。
那人惊讶了一下,有点迷茫又有点欢喜,这才迈步出去,还小心翼翼地带上门。
大麦子哭得天昏地暗,好不容易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潘挺急忙把他推开了,“你过得怎么样?”
不问还好,他一问,大麦子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开始倾盆而下。
潘挺洞悉先机,假装搬椅子,将两人隔离开来。大麦子没有察觉,抽抽噎噎了一会儿,才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让你生气了?”
潘挺道:“没有啊,不过你们……”和高武族通奸这一点就很不好!这句话在他心里过了一遍,始终没有说出来。萨耳说他偏心,他承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善良的人总喜欢和善良的人在一起。可是,他还没有偏心到干涉他们自由交往的地步。想想电视里那些挥舞着棍棒和钞票,硬生生拆散人家恩爱小两口的恶人嘴脸,他实在没有兴趣效仿。
“我们什么?”大麦子对他没说完的话很在意。
“你们怎么搬家了?”潘挺问。
大麦子下嘴唇颤抖了一下,半晌才道:“自从你离开之后,神就降下愤怒,大灾难来临了。”
兽潮、地震、飓风、河水泛滥……灾难像约好了时间,接踵而来。
大麦子的语言十分朴实,那拔地摇山、风起水涌的场面却活灵活现地展现在潘挺的眼前。他耳边仿佛听到了绝望的哭喊和怒号,还夹杂着对他的质问。
潘挺想让大麦子闭嘴,以驱除内心无法抑制得扩散开来的酸涩,可是喉咙像被堵住了,任由声音从耳边进来,却一个音都发不出去。
直到大麦子说完很久,屋子里就那样暗潮汹涌地安静着。
“神神。”稍稍平定心情的大麦子轻唤了他一声,“那不是你的怒火,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