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伯凛然肃容,一声喝断,“晏老!请回。”
而童延神色纹丝未变,步子悠然踱到晏老面前,笑眯眯地说:“老先生,您可算比婊子有情有义,大上午找上门骂世交的祖宗。”
又瞟一眼赵家叔公,“什么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一直闷声不吭的赵家叔公突然愤愤看一眼晏老,又叹了口气,对卢伯道:“我先走一步。”
所以聂铮说得还真没错,甭管是掐架还是诓人,做功课都是必不可少的,晏老刚才说错了什么话?
赵家曾祖太太不能生养,曾祖翁宁可一生无所出也没再娶,赵老先生是他堂弟的儿子。晏老头在他们面前说什么自己不生孩子就是不孝,可不就是骂赵家曾祖不孝?
晏老爷子一语不慎,丢了队友,还落了个不如婊子,一张老脸又青又白,颤手指着童延就要开骂。
童延却一把扳开老人的手指,先声夺人道:“看来您不想走,那我们就把该说的说清楚。话再绕回前头,您说聂先让晏小姐等他,证据呢,有吗?到世交家信口胡说是不忠不义,无事乱闯是无礼,您是有身份的人,有证据就赶紧拿出来,可别让自己落人口实。”
赵家看重的东西,这些华商世交也同样看重。
晏老爷子被人指着鼻子说不忠不义,险些背过气去,“你算是什么东西?”
童延算什么,看旁边人的脸色就知道了。穿堂里,常跟在聂铮身边的几位,全是听凭童延发作的姿态。
童延瞥一眼穿堂墙壁上偌大的“信”字,对晏家祖孙讥诮一笑:“老先生,你这是何必?连自己孙女的名声也不顾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卢伯痛快之余又有些意外,童延嘴和脑子都比晏家祖孙快得多,对着人就是一数落,口若悬河,振振有词。你说他不客气,他偏还句句都在情在理,最后晏老险些被气晕,来时兴冲冲,离开时是让人搀着给送出去的。
这一来卢伯算是对童延刮目相看了,最初,他觉着这孩子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童延还有几分心思,来这儿没几天,就缠着他把聂铮身边的事儿摸了个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