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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3 / 5)

“我根本没有哭,你这个傻瓜!”她说,可是,对方已经收了线。她举着那听筒,呆呆地望着,足足望了好几分钟,她才喃喃自语地,不知道叽咕些什么,把听筒挂回原位。

站起身来,她发现,酒杯已经空了。她走到酒柜边,再倒了一杯酒,折回到窗边,她倚窗而立,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发怔。半天半天,她对月举杯,喃喃地念: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门铃声打破了她的背诵,她侧耳倾听,蹙起了眉头,她忘记下面的句子了。门铃更急更切地响了起来,叮咚叮咚叮咚叮咚……把夜给敲碎了。

她端着酒杯,微蹙着眉,走到门边去。打开了门,江淮立刻冲了进来。她后退两步,愕然地瞪着他,愕然地说:

“我叫你不要来!”

他关上房门,望着她。他的脸色苍白,眼睛里明显地写着惊惧和痛楚。她继续后退,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因为她差点被沙发绊倒。她站稳了,闪着睫毛,看着他。

“你来做什么?”她问。

“丹枫!”他沉痛地喊了一声,皱紧了眉,四面张望。“你这屋里怎么冷得像冰窖一样?你为什么把所有的窗子都打开?你在干什么?你喝醉了吗?”

“我没有醉,我只是热得很!”

他把她推到沙发边,按进了沙发里,她身不由主地坐了进去,仰靠在那儿,被动地坐着,被动地望着他。他取走了她手里的酒杯,她不动,任凭他拿去杯子。然后,他冲到每一扇窗子前面,去关上那些大开着的窗子。当他关到卧室床前那扇窗子时,她忍无可忍地叫了起来:

“别关掉它!让它开着!”

他回头看她。

“起风了。”他柔声说,“你会受凉!”

“不许关它!”她固执地喊,“碧槐刚刚来过!”

“你说什么?”他惊愕地问。

“碧槐刚刚来看过我,”她望着那窗子,做梦般地说,“她从这扇窗子里进来,穿了一件白纱一样的衣服,她要我回英国去,立即回英国去!她跟我讲了很多话,还对我唱了一支歌,里面有‘恨相逢,恨分散,恨情钟’的句子,她唱着唱着,就从这窗子中飘走了。你不可以关这扇窗子,说不定她还会回来!”

他注视了她几秒钟。走过来,他把手压在她的额上,他的手又大又凉又舒适,她低叹了一声,阖上眼睛:

“我好累好累。”她低语。

他在她沙发前跪了下来,用手托住她的下巴,他用另一只手试探她脖子及后颈的热度,立即,他把她整个人拥进了怀里,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上,他的面颊贴着她的头发,他的声音沙哑地、心痛地在她耳畔响了起来:

“你不是醉了,你是病了!你起码烧到三十九度!怪不得你忘了吃晚饭,怪不得你语无伦次!你每天在外面游荡,你不是铁打的,你病了!”

他把她从沙发上横抱起来,她无力地躺在那儿,双颊如火,双目盈盈。

“我没有病,”她清楚地说,“碧槐刚刚来过了。”

他把她抱到床边,放在床上。问:

“你家里有阿司匹林吗?”

她冒火了。从床上一跃而起,她恼怒地说:

“我没有病!我告诉你,碧槐刚刚来过了。”

他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把她那双小手紧阖在他的大手之中,他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苦恼地,悲痛地,不安地,而又忍耐地望着她。

“好。”他咬咬牙。“显然你决不肯放松这个题目。我们之间,从一开始,碧槐就在穿针引线,她始终在冥冥中导演一切。我明白了,我无法躲避她。那么,就让我们来谈谈碧槐吧!她今晚来过了?嗯?你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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