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
“这根本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这是彼此尊重不尊重的问题,在我人格被怀疑的基础下,没有感情可言。如果我们继续交朋友,我铁定我们不会像以前那样快乐了,这种耻辱会永远燃烧在我心里,我非但无法再爱你,我会恨你,仇视你,甚至想报复你,不止想报复你一个人,想报复你们全家,因为你们联合起来对付我。哦,不行!”她拼命摇头,“萧人奇,我已经不再爱你了。”
“我是阿奇!”他低声地、挣扎地说。
“好吧,”她忍耐地咬嘴唇,“阿奇,我已经不再爱你了!”
他阴沉地看她,咬牙说:
“你到底要逼我怎么做?和我爸爸脱离父子关系吗?”
“荒唐!”她嗤之以鼻。“脱离了关系你也是萧人奇!你不要幼稚!如果你认为经过这种侮辱之后,我还能和你继续交往,那么,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你说!为什么你迟迟不敢告诉我真相?事实上,你心里也明白,告诉我之后,要面临的就是结束。因为,我虽然渺小,还有自尊,还有傲骨!”
他凝视她,打了个冷战。忽然体会出来,这不止是情侣间的怄气,这是种彻底的毁灭!他落进了自己的陷阱,一手造成了一种无可挽救的局面。他从床沿上站起身来,眼光阴郁如死,声音僵硬:
“你的意思是说,绝对无法挽回了?”
“是。”
“你相当无情,你知道吗?”他憋着气。“我一生没有对任何人如此低声下气,没有求过人,没有这样被刺伤过!你是个可怕的女人,你的心像被冰山冻住的铁,又冷又硬又尖利!”
她瞅着他,低哑地说:
“谢谢你的赞美!”
他内心似乎有根绳子,紧紧地一抽。他的眉头锁成了一条线。心里在懊恼地自责,他又说错了话!怎么样说,他都没有权利在这个时候攻击她的。可是,那股男性的自尊强烈地从心底浮起来。该说的话也说尽了,她那倔强苍白的脸依然凝着寒冰,再求下去,他就把所有男儿志气都磨光了。
他毅然地甩甩头,大踏步地走向门口,伸手去握住门柄。忽然,他有种强烈的幻觉,幻想她在身后喊:
“阿奇!回来!”
他倏然回头。她坐在那儿,像一尊石像,那紧闭的双唇,连动都没动。他狠狠咬牙,用力摇头,摇掉了那幻想中的呼唤,打开房门,他冲出房间,砰然一声,用力地带上了房门。
她被那房门声震动了一下,抬起头来,她看着那扇关闭着的门,觉得那“砰”然的声音,始终在脑子里回荡,就像有人拿个大铁锤,在敲一个巨钟一般。她倒在床上,用双手紧抱住头,泪水沿着眼角滚落下来,很快地浸湿了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