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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病中(2 / 3)

“我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了!也彻底觉悟了!只有我退出这一场战争,康楚两家才能换来和平,我们兄弟之情,也才能永恒呀!”

“不不!”天白摇着头。“这几句话,是我预备好,要对你说的!你不能什么都抢我的先,连我心里的话,你都抢去了!”

“这不是你心里的话,如果你真说出口了,也是违心之论!你这人太坦率,一生都撒不了谎!”

“而你,你就可以撒谎了!”

“我不用撒谎,我承认爱梦凡!我只是把我深爱的女孩子,郑重交给你了!我们姑且不论她应该属于谁,就算我们都是平等地位,都有权利追求她吧!而今,我已体认出来,我们两个,只有一个能给她幸福,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

“你怎有这样的把握?”天白紧紧盯着夏磊,“我是一丝一毫信心都没有!尤其这几天,我已目睹梦凡为你衣不解带,我就算是瞎子、白痴,也该有自知之明,我在梦凡心里,连一点地位都没有啊!”

“是吗?真的吗?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天白困惑了,心弦激荡。是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大声问,“你不是极力争取梦凡的吗?怎么突然退让了起来?”

“大概被你狠狠一敲,终于敲醒了!”夏磊长叹了一声。“你想想看,梦凡是那样脆弱、纤细、高贵,热情的女孩子,需要一个温存的男人,小心呵护。我,像那样的男人吗?我粗枝大叶,心浮气躁……始终怀念着我童年的生活!我总觉得我应该生活在一群游牧民族之间,而不能生活在这种画栋雕梁里!我想了又想,假若我真的和梦凡结合了,那可能是个不幸的开始!因为我和她,毕竟属于两个世界!天白,”他语气坚定地,“谢谢你敲醒了我!”“你几乎说服了我!”天白深吸了口气。“如果我对‘爱’的认识,不像这几天这样深切,我就被你说服了!”

“爱,这个字太抽象了!我们谁也没办法把它从心中脑中抽出来,看看它到底是方的还是圆的?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爱一直和我们的幻想结合在一起,我们的幻想又会把这个字过份地渲染和夸大,把它‘美化’和‘神化’了!”

“你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是说,梦凡现在不过是迷失在自己的幻想里罢了!等她长大成熟,她会发现,我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你也了解我的,我总有一天要走,去找寻我自己的世界,我不能被一个女孩子拴住终身!”

天白沉吟着,深深地看着夏磊。

“你向我保证,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我保证!我这一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你不是为了解开我们三个人的死结,故意这么说的?”

“当然我要解开这个死结!我们三个,再也不能这样你争我夺的了!这样发展下去,受伤害的,绝不止我们三个!所以,天白,这毕竟是我们两个男人间该决定的事!”他忽然抬高了音量,重重地说,“你到底要梦凡,还是不要?如果你敢从心里说一句你不要她,我就要了!”

天白大大一惊,冲口而出:

“如果我不是这样强烈地要她,我也不会打破你的头了!”

夏磊叹了口大气,眼中蒙眬了起来。带着壮士断腕的悲壮,他唇边浮起了一个微笑。

“那么,天白,好好爱护梦凡!如果有一天,你待她不好,我会用十块石头,敲碎你的脑袋!”

和天白彻底谈过之后,就轮到康秉谦了。

“干爹,我终于想通了!我答应您!不害梦凡失节,不害天白失意,更不会让您成为毁约背誓的人!我发誓从今以后,和梦凡保持距离!”他正视着康秉谦,真心真意地,掏自肺腑地说,“面对天白的痛苦后,我完全瓦解了!我觉得自己比一个刽子手还要残酷,还要罪恶!我终于知道了,爱情诚然可贵,但是,亲情、友情、恩情、手足之情更不能抹煞!爱情的背后,如果背负了太多的不仁不义,那么,这份爱情,也变得不美了!”

康秉谦震动地注视着夏高,好半晌,才哑声问:

“我能信任你吗?”

“我发誓,我用我爹娘在天之灵发誓……”

“不必如此!小磊,”康秉谦郑重地说,“我相信你!我愿意相信你今天说的每个字,并且告诉你,如果我有第二个女儿,我绝对愿意把她嫁给你!”

夏磊落寞的一笑,苍凉地说:

“谢谢你,干爹!事到如今,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后悔收养了我?那天,我们彼此又吼又叫,都说了许多绝裂的话。现在,我一定要跟您说清楚,我永远不后悔和您父子一场!对于这十几年康家给我的一切,我永怀感恩之心!”

康秉谦眼中迅速充泪了。

“小磊啊!我们差一点失去了你!在你昏迷的那些日子里,我才体会到你怎样深刻地活在我心里,你和我的亲生儿子,实在没有两样啊!十几年来,我为你付出的心血和感情,比梦华还要多呀!孩子啊,经过这一番生死的考验,经过这一次的抉择……你或者心存怨恨,即使没有,你或者想离我而去……果真如此,我一样会痛彻心肺呀!”

“干爹!”夏磊惊愕而痛楚地喊,这才明白,康秉谦对他的了解,实在是相当深厚的。“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努力和梦凡保持距离,也努力留在你身边,但是,万一……”

“没有但是!也没有万一!”康秉谦的手,重重地压在夏磊肩上。“我就相信你了!”

和康秉谦谈过之后,就该面对梦凡了。梦凡,梦凡啊!这名字将是他心头永远永远的痛,将是他今生唯一唯一的爱。梦凡呵,怎么说呢?怎样对你说,我又退缩了?

这天晚上,天白和天蓝终于回家了。康秉谦正色对梦凡作了最严重的交代:

“这些日子,我放任你在小磊房里出出人入,只因为小磊病情严重,我已无心来约束你的行为!现在小磊好了,天白也回家了,你造成的灾难总算度过了!从今天起,你不许再往小磊房里跑!一步也不许进去!”

“爹……”梦凡惊喊。

“咏晴!”康秉谦大声说,“你叫银妞翠妞,给我看着她!心眉,胡嬷嬷,你们也注意一点,不要再给他们两个任何接近的机会,至于学校,当然不许再去了!我要重整门风!如果他们两个再私相授受,我绝不宽恕!”

梦凡再度被幽禁了。

夜静更深,梦凡病恹恹地看着胡嬷嬷、心眉、银妞、翠妞。要看守她一个人,竟动员了四个人。防豺狼虎豹,也不过如此吧!四个人都守着她,谁去侍候夏磊呢?他正病弱,难道就没人理他了吗?

“胡嬷嬷,”她站起身来推胡嬤嬤,把她直往门外推去。“你去照顾夏磊,看他要吃什么,要喝什么?伤口还疼不疼……你去!你去!”

“你放心吧!他那个人,身子像铁打的一样,烧退了,睡几觉,就没事了!”胡嬷嬷说,“我奉命守着你,只好守着你!”

梦凡在室内兜着圈子,心浮气躁。轮流看着四个人,她们一字排开,坐在房门口。四对眼睛全盯住了她。她走来走去,走去走来,无助地绞着手,心里疯狂地想着夏磊。夏磊啊夏磊,你和天白谈了些什么呢?你和爹又谈了些什么呢?为什么天白笃笃定定地去了?为什么爹娘又有了欣慰的表情呢?夏磊啊,你心里想些什么呢?当你昏迷的时候,你不断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现在你清醒了,就不再呼唤我了?还是……你的呼唤,深藏在心底呢?她抬眼看窗,窗外,寒星满天。侧耳倾听,夜风穿过松林古槐,低低地叹息着,每声叹息都是一声呼唤:梦凡!

她突然停在四个人面前,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我求求你们!让我去见他一面!要聚要散,我要听他亲口说一句!我一定不多停留,只去问他一句话,你们可以守在门口,等我问完了,你们立刻带我回房!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

四个人大惊失色,都直跳了起来,纷纷伸手去扶梦凡。

“小姐!你金枝玉叶的身子,怎么可以跟我们下跪呢?”胡嬤嬷惊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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