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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捌】(1 / 2)

箫剑喊声中,只见烟雾腾腾里,无数的象兵奔驰而来。身先士卒的一个,正是缅甸王猛白,骑着大象,举着战斧,十分威武。

在云南的永琪和尔康,开始了他们这一生的第一场战争。

他们是一清早从边境出发的,在出发前,早已研究好了策略。傅恒这次带着一位皇子、一位驸马出来打仗,压力实在很大。探子来报,敌军正在打猛笼,葫芦口只有少数缅甸军在驻守,他就做了第一仗的安排。

营地一早拔营,无数清军,身穿盔甲,整装待发。傅恒、永琪、尔康、箫剑和几位武将,都全副武装,站在营地正中,傅恒以统帅身份,分配了任务:“就这么决定,我们兵分两路,我带着杨坤参将去攻猛笼!左右两将军,由总兵刘德成协助,去收复葫芦口!不管胜败,日落时分,一定收兵,两军都要在奇木岭营地集合,根据战绩,再研究下一步的战略和路线!”

“就这么办!”永琪一点头,看着傅恒,了解地说,“不过,傅六叔把简单的工作交给我们了!葫芦口听说已经没有缅军,说不定很轻松就收复了!倒是猛笼,都是山路,地势险恶,傅六叔要小心!”

“那也不一定!”尔康说,“猛白神出鬼没,谁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们都听傅六叔吩咐,就没有错!大家都尽力而为吧!”

傅恒看看这两位皇室贵胄,不放心地叮嘱:“两位将军,安全第一,切忌轻举妄动!如果遭遇了猛白的正规军,最好先退回营地,不要交锋!刘德成有经验,让刘德成带路!”他看了箫剑一眼,“军师,听说你武功高强,又熟悉地形,务必保护两位将军!”

箫剑已经换上了白色军服,英姿飒爽,抬头挺胸道:“傅将军放心!我誓死保护两位将军!”

“就这样!大军出发吧!”

永琪一跃上马,喊:“祝两路人马,都马到成功!”

军号大作,所有军人,各就各位。永琪、尔康、箫剑、刘德成纵马向前。带着西路军,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军队走了大约两个时辰,距离葫芦口已经近了。永琪带着镶白旗,尔康带着镶红旗,红白相映,旗帜飞扬,军容浩大,声势非常惊人。走着走着,永琪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举起手来,喊着:

“停一下!听!这是什么声音?”

大军暂停,隐隐间,有如闷雷的声音传来。尔康大喊:“斥候兵!去前面看看,有什么动静?”

几个斥候兵骑马往前奔。奔了一段路,雷声更大,斥候兵跳下马,伏在地上,用耳朵贴着地倾听。只听到雷声逐渐加大,天摇地动。斥候兵惊愕抬头,只见前面烟尘大作。尘土飞扬中,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从地上席卷而来。

永琪勒马站在那儿,引颈翘望,忽然感到恍如地震,步兵们的枪支都震得嘎嘎作响。他大惊:“这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地震!”尔康说。

“地震?不可能!那一片黑云是什么东西?”箫剑说。

大家都注视着前面,那片黑云转眼间已到面前。

箫剑明白了,急呼:“我知道了!是大象!大家注意,准备武器,象兵来了!”

箫剑喊声中,只见烟雾腾腾里,无数的象兵奔驰而来。身先士卒的一个,正是缅甸王猛白,骑着大象,举着战斧,十分威武。

“冲啊……冲啊……”猛白声如洪钟,大喊。

跟在猛白身边的,是个面貌清秀的青年军官,也骑着大象,舞着长剑。那青年军官风度翩翩,年少英俊,个子娇小,却行动迅速,扬着长剑大喊:“冲啊……杀啊……”

随着这两个敌人的出现,象脚巨大而沉重的踩过泥土。象鼻左扫右扫,扫向空中。巨象抬头长撕,声势惊人。大象来得迅速,象脚踩上斥候兵的身子。斥候兵们跳起身子,狼狈奔逃。只见象鼻一卷,卷起一个斥候兵,抛在空中。

永琪、尔康、箫剑三人,看得目瞪口呆。永琪挥舞长剑,回头大喊:

“我大清的部队,什么都不怕,还怕几只大象吗?冲啊!”

永琪身先士卒,对着象兵冲了过去。

尔康大叫:“五阿哥!千万不要冒险!傅六叔特别交代,万一碰到猛白,不可轻易交手,还是先撤退,研究了战略再打!”

尔康的声音,淹没在一片震耳欲聋的象鸣声中,大象转眼已到眼前。

箫剑大吼一声:“尔康!杀吧!撤退已经来不及了!”说着,一剑刺了过去。

尔康仓促应战,和那个青年将军交手。青年高高地坐在象背上,尔康的战马,只有大象一半的高度,虽然尔康武功了得,但是青年居高临下,尔康备受威胁。连续几次交手,尔康都没占到好处。那青年一面打,一面用汉语大喊:

“我是缅甸王子慕沙!你们赶快投降!”

原来他是猛白的儿子,怪不得武功这么好,还会汉语!看样子,缅甸入侵,是早有预谋了。尔康一面迎战,一面大声喊了回去:

“缅甸王子又怎样?我还是大清驸马呢!”说着,一剑刺去。

那缅甸王子慕沙,竟然口齿伶俐,边打边喊:

“驸马是什么马?马遇到大象就变成小白兔了!”

“你才是小白兔!”尔康大怒,“长得就像只小白兔,看你年纪那么小,武器拿得稳吗?”他大叫,“我来了!”

尔康眼看,大象和马,不能齐头作战,就施展武功,从马背上飞身而起,落在慕沙身后的象背上,持剑就一剑直刺慕沙。人到剑到声到:“缅甸小白兔,碰到清朝驸马,是你倒霉!”

慕沙没想到这个驸马,居然会飞到自己的象背上,大惊失色,急忙返身,持剑一挡。两剑相碰,迸出火花。同时,慕沙手一扬,数十支金针已经对尔康飞去。尔康大叫:“还会暗器!不得了!”

尔康长剑舞成一个闪亮的大圆,把暗器全部打落地。

慕沙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赞美:“你这匹马,好厉害!”

慕沙拍拍象头,象鼻忽然举起,扫向尔康。尔康只顾得和慕沙交手,完全没有防备大象也能作战,被象鼻扫了一个正着,站立不稳,幸好武功高强,翻身落地。他这一下怒不可遏,伸手一把抓住慕沙的脚踝,将他也拖下象背。

慕沙大惊,一连串的缅甸话冲口而出:“该死的死马,从哪儿跑来的?居然敢用手拉我,你不要活了,我不打死你,我就不是八王子慕沙……”

尔康听不懂他的缅甸话,也不再拌嘴,两人就在地上缠斗起来。

尔康和慕沙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永琪正和猛白交手。猛白是个天生的武士,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手持战斧,居高临下,锐不可当。永琪用剑,灵活无比,可惜马太矮小,打得捉襟见肘。

猛白边打边用汉语喊:“我是缅甸王猛白,你打不过,赶快投降!”

“我是大清王子永琪,专门打缅甸王猛白!你才赶快投降!”永琪喊。

“你这个王子,今天死期到了!”猛白一斧头砍下来,直打永琪面门。

永琪闪过武器,心想,这样打不行,就一剑砍向象鞍,象鞍断裂,猛白滚落地。永琪跃下马背,飞扑过去,长剑直刺猛白。

猛白大惊,缅甸话冲口而出:“哪里跑出这么厉害的一支队伍?”

猛白从地上一跃而起,赶紧应战。两人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箫剑早已看出,用马队无法对付象队,必须找到他们的弱点,才能打赢这一仗。他骑马一阵冲刺,专门砍断象鞍,只见象兵纷纷摔下地。他一面冲刺,一面大喊:“弟兄们不要怕,砍断象鞍,先把他们从象背上打下来,再交手不迟!来呀!马队冲啊……砍象鞍!砍象鞍!砍象鞍!砍呀……”

许多清军,跟着箫剑,一路砍去。象兵纷纷落地,但是,也有许多清军,被象鼻卷起,摔成重伤,还有许多清军奔跑不及,被象脚践踏身亡。

两方人马,在漫天的尘土中,短兵相接,杀声震天。

尔康和慕沙这边,两人已经战出高下,尔康毕竟是从小练武的高手,一番你来我往,短兵相接,慕沙就打得手忙脚乱了。缠斗中,尔康一剑刺向他的前胸,慕沙一躲,尔康剑到人到,剑剑进逼。慕沙眼见不敌,回头就跑,尔康飞身而起,落在他面前,伸脚一绊,把他绊倒在地。尔康长剑直指他的咽喉,大叫:“你投不投降?”

慕沙躺在地上,只见那把长剑,映着日光,在眼前闪闪烁烁,他不禁大骇,举起双手,一迭连声喊:“我投降!我投降……”

尔康回头大喊:“刘总兵!赶快把这个王子绑起来!”

就有几个清军,冲上前去压住慕沙。尔康长剑一收。岂料,慕沙手一扬,一排暗器出手,清军纷纷倒地。一只大象快速奔来,象鼻子一卷,就把慕沙卷上了象背,慕沙发出一串大笑,喊着说:“大清驸马,要我投降,哪有这么容易?这次不玩了,下次再打!”

慕沙喊着,骑象狂奔而去。尔康哪里肯放过他,跃上一匹马,急追。

“你跑哪里去?我不杀你,你居然诈降使坏!”

“你还追我?”慕沙回头喊,“你那个穿白衣服的兄弟,已经被我爹杀死了!你看!”伸手一指。

尔康本就在牵挂永琪,一听之下,急忙看去。只见永琪和猛白打得天翻地覆,哪儿有被杀死?尔康这一分心,只觉眼前一暗,竟被慕沙那只大象的象鼻卷入空中。慕沙大笑,乐不可支地喊:“你这个驸马,快变成死马啦!”

尔康急忙用手中长剑,一剑刺向象鼻。大象一痛,长嘶一声,把他抛落地。尔康滚了两滚,才一跃而起。只见慕沙和大象,已经奔出重围。

慕沙一面飞奔,一面用缅甸话,大喊着:“爹!他们好厉害,我们不要再打,会吃亏的,快走……”

猛白和永琪,正打得难解难分,猛白从来没有遭遇过这么厉害的对手,怎么打都打不赢,心里正在烦躁,听到慕沙的喊声,无心恋战。一阵冲刺后,就退向大象身边,象鼻一卷,猛白上了象背。猛白用缅甸话大喊:“缅甸部队撤退!大家跟我来!”

永琪持剑就追,喊:“不要逃!有种就打!”

箫剑快马奔来,大喊:“五阿哥,不要追!我们的弟兄伤亡很重,赶快整理军队,看看伤亡情形再说!”

永琪站住,看着象兵部队快速撤退,看着满地狼藉。尔康也奔了过来。

“永琪、箫剑,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尔康关心地问。

“还好,我们都没事,你呢?”箫剑问。

“抓住了那个缅甸王子,又给他逃掉了!”尔康愤愤地说。

永琪跌脚大叹。

“我也好可惜!没有把那个缅甸王给抓起来!如果抓到了缅甸王,这场战争就结束了!本来可以速战速决的,太可惜了!”

三人站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向前遥望。看到遍地伤兵,呻吟不断,许多战马,倒在地上,不禁触目惊心。

尔康咬牙切齿地说:“那个缅甸王子,我跟他誓不两立!”

傅恒的情报错误,差点把永琪和尔康都送进虎口,真把他惊得一身冷汗。这晚在营地,大家谈起战役经过,依旧扼腕不已。营地上,都是受伤的士兵,军医在给众人包扎,担架还一个个抬过来。

营火上煮着大锅饭。

傅恒、永琪、尔康、箫剑、刘德成及参将等,都在视察伤亡情形。

永琪看得心惊胆战,沉痛地说:“没想到象兵部队这么厉害,弟兄们不是断手就是断脚,都被大象踩伤摔伤的!看到弟兄们受伤的情形,我真后悔当时没有下令撤退!”

“五阿哥不要自责了,”箫剑说,“当时那个状况,撤退也来不及,象兵转眼间就到眼前,除了应战,没有第二条路!”

“还好,我们几个主将都没受伤!”尔康说,“傅六叔,怎么没人警告我们,有个象兵部队?让我们措手不及!对于要和大象打仗,我们想都没有想到,一点防备都没有!”

“奇怪极了!刘总兵,你遭遇过象兵部队吗?刘藻是被象兵部队打败的吗?”傅恒问。

“报告三位将军,这是第一次遭遇象兵部队,以前,我们只听说缅甸有象兵,从来没有见过!大家都以为,那大象笨笨的,怎么能打仗?谁知道这么厉害!”刘德成报告着。

“我们必须仔细研究一下,除了象兵部队,他们缅甸军队还有没有其他本领?那个缅甸王子,会一种细针一样的暗器,一定有毒,中了暗器的,几乎都死了!”尔康咬咬牙,“好狠的王子!”

永琪看着受伤的士兵,交代着:“刘总兵,带一队人马,明天一早,就把这些受伤的弟兄送到车里去治疗,他们目前,不能上战场,带着他们会影响行军速度!”

“刘总兵,”尔康接口,“要派人督促军医,药品是不是充足,也了解一下!治好一个,归队一个,我们需要每一个战士!看样子,我们要准备长期作战!”

“是!”刘德成应着。

这时,一个士兵走来,大声报告:“报告!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几位将军到帐篷里去用膳!”

尔康四面一看,问:“这些受伤的弟兄,为什么还没有用膳?”

“报告将军,还没做好!”

永琪就大声说:“去把准备给我们的晚饭,先拿过来给受伤的弟兄用!快去!多叫一些人,先侍候大家吃完,我们再吃!”

“是!”士兵赶紧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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