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就一个人,就没分过叉。”
孟小北倔强地低声说。
两个人在一起,东拉西扯,顾左右言它,然而心里琢磨的、惦记的,永远都是一个事。感情就像两人周遭平滑的空气,淡淡的鼻息,寂静无声却又无处不在。
夜深,白天也玩儿得累,隔壁祁亮申大伟聊天的声音渐渐隐去,那俩孩子也睡了。
孟小北和他干爹一人一张床,各自钻被窝。
天花板一角吊着空调,发出嗡嗡风声。
孟小北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侧身望着他小爹。少棠睡觉习惯仰躺,两条手臂搭在小腹上,睡姿都透着军人的端庄风范,专门练过的。
孟小北哼道:“干爹……”
少棠闭着眼:“嗯。”
孟小北:“你睡得像毛主席纪念堂里躺的那位似的。”
少棠半睡半醒嗓音沉沉的:“哼……别招我啊……”
孟小北又说:“干爹,我有点儿冷。”
少棠这时才睁眼:“空调开太大了?我关小?”
孟小北翻身下床,一声不吭过到少棠床上,钻进对方被窝。不用邀请,也不等获批。
毛毯和床单都带着少棠的体温,和对方的皮肤一样温暖,那热度令人身心瞬间几欲融化。单人床顿显局促,两人几乎肉贴肉。少棠也没拒绝,黑暗中四目对视,床板好像在抖,因为心跳剧烈,过分不安。
孟小北想要干嘛?
他其实也没有想“干”什么。他当真不存在那种特别龌龊、淫荡的心思,也未经过周密计划。男人越是对待自己喜欢的人,面对真爱,任何浪荡的猥亵的想法都收敛起来了,就是一心一意想要和眼前这个人在一起,同床共枕,哪怕一整夜什么都不做,心里是甜的。就是圆一个念想,就为对得起这份痴心……
两人不是第一次同床,五岁那年,五岁,他两个就睡一个被窝了。
十年,他没再喜欢过第二个人。
少棠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咳……”
一口气,叹尽这些年的纠缠与悲欢。
少棠然后伸开一条胳膊,让孟小北凑近枕他肩膀上,把儿子搂到怀里,搂着。
这样的姿势,本身就已超出父子之情,心早就越界了。
贺少棠这个人,这些年即便内心再苦闷,嘴上不说,从来不对孟小北婆婆妈妈。有些话,点破了徒增尴尬,说出来是纠结烦恼,训斥小北是让儿子伤心,推开怀里的人……那简直如同割自己的肉!
少棠忽然想起一个事儿:“前几天我还去医院帮你咨询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