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在车后座上,端详二人缠绵接吻,黑眼珠里暴露蠢蠢欲动的渴望。
二虎伸出大长舌头,舔孟小北脑门,似乎也意识到一对离人分别的心酸辛苦。孟小北一只手还应付着二虎,“去!去!非礼勿勿勿舔!……”
孟小北指着二虎说:“这不要脸的!少棠,你养的狗也喜欢雄性动物。”
少棠躺在后车座上,让孟小北坐他大腿,说:“二虎还真不是同志,它太热衷追求母狗了。”
“老子还没跟你说,春妮儿已经怀上。”
孟小北嗤笑道:“二虎搞出狗命了?!”
少棠一拍大腿,无奈:“我给几条狗冲完澡,我就离开五分钟,我真就五分钟没盯住!”
“等我转回来一看,二虎已经骑到春妮儿后胯上撒呓挣呢,抖得酣畅淋漓,嗷嗷得。我再抄棍子把那俩狗给打分开,来不及了,这畜生抢在我动手之前,秒射。”
孟小北大笑:“哈哈哈哈,二虎威武!一炮成仁!”
少棠眼底荡起墨色漩涡,望着他,半晌说:“小北,你要是个母的,你要是能怀上,我就给你就地打一炮,你就再也跑不了了……”
两个男人在一起,谁都不会怀孕,没有婚姻,没有社会约束,相爱只有一句承诺“我爱你”,在不同人眼里或重于泰山,或许轻于鸿毛。
孟小北不会知道,他小爹那时为他在京城各衙门口四处奔走,多么希望能帮他留下。少棠能在车内蹲两个小时,磕掉一地烟灰,就为在市教育局门口拦一个熟人。局里那位胡局长,顶着发毛稀疏的脑袋,肘弯搭一条西装,下面藏着领带金笔礼盒、高级茶叶。胡局笑呵呵往楼道里一迈,一眼瞧见堵办公室门口的人,也无奈:“嗳少棠啊,又是你,我真怕了你呦!……”
办公室里,胡局长私下连连摇头:“少棠啊我实话对你交待,积压在我这儿的条子,有这么这么厚一沓子!”
“你爸爸也电话关照我帮你办这事,可我真无能为力啊,不好办嘛…”
“想异地高考,哪有那么容易啊?如果都那么容易,全国外地边远地区都跑到北京来考,北京考生的优势如何得到保障嘛!”
少棠眉眼深重望着对方:“陕西高校改革开放后投入多少,北京又是多少?但是想从陕西考到北京一类校录取分数线至少比北京考生高几十分,这太不公平。”
胡局长下嘴唇沾了茶叶,往茶杯里“噗”得回吐,摊手道:“不公平?谁都知道我们国家教育资源分配不公,我个人有什么办法?你家里有两块田地,一块是肥沃黑土,另一块是盐碱滩,你如今想要投种耕田想要打造出一块亩产万斤世界一流的良田,你是往那块好地上投入,还是往盐碱滩上投入?当然了,好地它越养护投入就越好,盐碱滩最后就沙化变成内蒙宁夏那一片大沙漠了,可这就是咱们国家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为了效率做出的资源投入上的必要政策倾斜!我们要打造两所世界一流大学,十所亚洲一流高等学府,而资源配置上的优势必然集中在制定政策的少数人手中,要的就是十年内出政绩!不出成绩我们怎么交待?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我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