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权臣私交甚笃,向来是君王大忌。
宋修低头恭顺的应道,“是,谨遵父皇旨意,儿臣不敢了。”
从御书房出来后,一旁的宫人见他额角满是鲜血,顿时一惊,连忙上前递上帕子,道,“殿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成了这样?得请太医来瞧瞧才行。”
鲜血顺着额角留下,宋修的左眼里一片血红,他笑了一声,道,“无碍,不必了。”
若是传出皇帝暴怒,砸伤太子的流言,这宫廷之中,指不定要起多大的风波,他为了这个太子之位,已经杀了太多的人,如今,却也觉得这大概就是自己的报应了。
众叛亲离,无一人在身旁了。
宫人叹了口气,道,“殿下,您这是何苦呢?”
不管苦不苦,事情已经做了,就算是再痛苦,他也得咬牙咽下去。
这一茶杯砸的并不算轻,宋修连日来忧心烦闷,前些日子有感染风寒,身子尚未痊愈,此时刚刚走两步,便觉得头晕目眩,微微摇晃了一下。
宫人连忙上前扶住,派人拿了车撵来,扶着宋修上去,道,“殿下如今这副模样,也不宜被其他宫人看到,恐生事端。”
“依你。”宋修侧头扶额,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而开口道,“蝶玉,明日沈沉便会被发配西北,你派人远远的跟着,保他无恙。”
“可是……”蝶玉不用猜都知道老皇帝为何生气,她想了想,劝阻道,“殿下这样做,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只怕讨不到好。”
宋修闻言,撩起了眼皮,眼底一片平静,他道,“将通风报信的人,杀了。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平日里,他无所谓身边有多少旁人的探子,只是这次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宋修无法坐视不理了。
回到了东宫之后,蝶玉心疼的为宋修处理伤口,忧心道,“殿下这脸上,恐怕得要留下疤痕了。”
“我又不是女儿身,多条疤痕也无妨。”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道,“不会有人在乎的。”
老皇帝在宋修离开之后,便立刻让人传旨,流放沈沉,传旨太监去了天牢,见沈沉正坐在草堆旁边,便清了清嗓子,尖声道,“奉皇上旨意,前来传旨了。”
沈沉缓缓抬起头,阴沉的看了眼传旨太监,道,“说。”
太监本想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但是一想到这人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怕日后传出,恐遭太子殿下的报复,便顿了顿,快速将旨意宣完之后,道,“沈大将军,明日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