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折子一大半都是让朕纳妃,朕尚且不急,他们倒是比朕还急了。”沈沉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折子扔了出去,道,“要说起来,宋修倒是好,这么多年,也没纳太子妃,否则这次进水牢的,就得是两个人了。”
太监总管低头道,“之前听说先帝想要给太……废太子纳太子妃,可惜废太子不肯,为此先帝大怒,用茶杯砸破了废太子的脑袋,流了不少血,可废太子倔强,顶着流血的伤口。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夜”,太监总管顿了顿,看了眼外面,已经开始下雪了,他道,“大概也是这个季节吧,不过比今年的雪大,也比现在冷,废太子险些为此冻废了一双腿,回去后站不起来,硬是养了一个春天,才算是好些了。”
“他性情一向这样倔强。”沈沉闭了闭眼睛,旋即睁眼问道,“朕让他去水牢,一是因为朝中需要安定人心,二是……朕的确是在气头上,但只要他服软两句,供出党羽,朕便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可他偏偏不肯,非得要护着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这样拼命的维护着?”
一说起这个,沈沉只觉得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就让他在水牢里待着吧,等他想清楚了,朕再将他放出来。”
“皇上其实还是顾念幼时情谊的。”太监总管恭身说道。
“幼时情谊?呵,只不过是只要他活着,那些心有不甘的前朝余孽必然会前来救他,我只是要一网打尽罢了……至于他,早已该死,朕与他之间只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并无情谊。”
与他有幼时情谊的那个人,早已在踏入将军府时,便已经死了。
太监总管顿了顿,只好沉默了下来。
一连三日,沈沉一直忙于朝堂之事,倒是没空去管宋修了,直到三日后批改折子到了半夜,他忽然问道,“水牢那边什么情况?宋修说了吗?”
“没有”,太监总管摇了摇头,道,“赵大人说,前太子性子实在是倔强的很,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那就继续审问,告诉赵冉安,他这个第一酷吏要是不能撬开宋修的嘴,那他就提头来见朕吧!”沈沉打开了折子,看上面又是请他充实后宫的,忍不住将折子砸到了一旁,皱眉道,“一个个的管朝堂之事便可,竟然管到了朕的家事。”
“皇上登基不久,后宫空虚,尚无一人,也难怪各位大人都如此焦急了。”太监总管恭敬道,“皇上不必动怒,切勿伤了龙体。”
“朕是不会纳妃的,他们就消停点吧,目前边疆不稳,战事不断,朕哪有空理会这些事情?”沈沉颇有些不耐烦了,他站起身,往外走去,道,“朕去御花园走走。”
太监总管立刻跟了上去,却看到一旁的小太监匆匆赶来,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后,太监总管脸色都变了,他深思了一下,让小太监下去之后,连忙跟上了沈沉的步伐,边走边说道,“皇上,水牢那边传来消息了。”
沈沉顿住了步子,嗤笑了一声,道,“他交代了?看来所谓的骨头硬,也不过如此。”
太监总管闻言,头低的更低了,他小心翼翼道,“水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说是废太子重伤,昏迷不醒,高烧不退,恐怕有性命之虞。”
沈沉闻言,猛地转过头,他看着太监总管,厉声道,“你说什么?!”
“赵大人差人来禀……说是废太子,可能不行了。”太监总管刚刚说完,便忍不住跪了下去,也许沈沉自己都没能注意到自己的脸色到底是有多么的难看,他眼里渐渐爬满了血丝,咬牙道,“让太医去看!保不住他!都提头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