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相当无聊,就是一群人打哈哈,池照的人设高冷无比,主持人问了几个问题,都被他随意搪塞了回去,就跟祁煜旸预想的一样,发布会结束以后还有一堆行程,但在开完庆功会以后,池照就没兴趣了,他不喜欢那么吵的地方,更不喜欢喝酒。
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主角,池照中途离场,现在人人都知道薛清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爬到了祁煜旸的床上,剩下的人即使对他不满,想让他留下来,也没那个胆子出声留人。
即使中途就离开,等池照到家的时候,也是晚上九点多了,祁煜旸的家里没有佣人,因为他总是做噩梦,而且有时头太疼,还会摔砸身边的东西,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么暴力的一面,所以他从不把人留在自己家,只是定时的让人过来清扫,送饭。
池照走进来,发现客厅一片昏暗,只有沙发边上的一盏落地灯还开着,池照不明就里的走过去,果不其然,祁煜旸就躺在沙发上,他还穿着早上的衣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身衣服皱皱巴巴的,一点都没有早上干净利落的样子了。
祁煜旸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沙发边沿,修长的手指落在地上,指尖几乎要碰到柔软的地毯。另一只手则压在双眼上,池照看不见他的眉心是如何蹙起,却能看到他绷紧的脸部线条,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颈项间滚下,祁煜旸浑身都僵直着,破碎的呓语从他喉咙里发出,不过,谁也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大脑的记忆虽然被催眠封闭了,但身体的记忆还有。祁煜旸的身体受过苦,而且那些苦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所以,在睡着以后,他总是做噩梦,觉得很疼很难受,可醒了,他又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样的梦,只有梦里的感觉还残留在心中,继续折磨着醒来的他。
池照叹了口气,他四下看了看,然后从玄关那里拿过一件长款大衣,他把大衣盖在祁煜旸的身上,想了又想,犹豫半天,最后还是跪坐在地毯上,靠近睡梦中的祁煜旸,用低低的声音说了一句:“乖啊,不要怕,我在这儿呢。”
祁煜旸对他的脸和声音都有很高的辨识度,看一眼、听一听,就能瞬间缓解疼痛异常的大脑。但这仅仅是对真人有效,如果是听薛清的录音、看薛清的照片,就没有那么神奇的效果了。大概是因为祁煜旸心里知道,那都是假的,所以他的潜意识里就抵触虚假的陪伴。
话音落下去没多久,祁煜旸的身体渐渐放松,肌肉肉眼可见的柔软了下来,池照十分同情,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身子,拍打的节奏如同哄孩子一样轻缓有规律。看着祁煜旸慢慢平静下来,没有再做噩梦,池照揉了揉跪麻的腿,然后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