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岩,要不要去放河灯?”
耳边传来庄思宜的声音,程岩摇了摇头,“不去了,没意思,都不灵的。”
前生他所许的心愿,一个都没有实现。
庄思宜一怔,不知程岩为何突然情绪低落,本欲细问,却听程岩道:“回了吧,其实这花灯节也不过如此,或许只在存于幻想时,才格外令人神往。”
说完,程岩转身便走,连湖岸都不曾靠近。
两人并排穿行于人流中,谁都没有说话,后面的庄棋拎着一堆东西,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等他们从燃灯大街拐入另一条街,喧嚣渐渐散去,程岩才终于从回忆的泥沼中挣脱。
他忽然就有点愧疚,觉得自己很败兴,本想跟庄思宜赔礼,却听见一声隐含痛苦的呜咽。
声音是从巷子里传来的,程岩此时正站在巷口,他借着巷中昏暗的灯火,隐隐看见个男童正手持一根木棍,而男童脚边,则是一只蜷缩着的小奶狗。
正疑惑间,他见男童已举起木棍,显然是冲着小奶狗而去!
程岩心头一紧,就想上前阻拦,可他终究离得远了些,就在棍子即将抽向奶狗的一瞬,只听庄思宜道:“庄棋!”
下一刻,无所不能地大佬庄棋将手上东西一扔,飞速出现在男童身前,一手夺了男童的棍子,一手则拎起了男童。
男童似乎被吓住了,整个人呆滞了片刻,但等他反应过来后立刻哇哇大叫,还试图抬腿踹庄棋。
庄棋当然不会被他踹到,反而教训道:“你一个小娃子,为何如此暴戾残忍?”
还不等他训完,就听一道尖利的嗓音响起:“哪个杀千刀的敢欺负我儿!”
随即,巷中一户人家的大门敞开,冲出来个凶神恶煞的妇人,口中还不住叫骂:“老娘可是秀才娘子,有种的你们别跑,看老娘不把你们抓去见官!”
妇人直冲庄棋而去,庄棋侧身一避,随手拍了下妇人,就见那妇人陡然一僵,接着狂笑声不绝,浑身肥肉不住抖动,就跟听了天大的笑话般,可表情却透着痛苦。
程岩此时刚将受伤的小奶狗抱起来,那奶狗颇有几分灵性,或许是察觉出程岩的善意,又或许是没了力气,它并没有挣扎。
奶狗潮湿的鼻子抽了抽,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程岩,让程岩心都软了。他一边轻抚奶狗,一边好奇地问庄思宜:“那妇人笑什么?”
庄思宜:“应该是被庄棋点了笑穴。”
程岩:“……”
他琢磨了会儿,确认应该是雷剧中的产物,便很从容地接受了。
就在这时,巷中又出现一人,对方身形清瘦,一副读书人的打扮,然当程岩看清那人的脸时,顿时愣住了。
庄思宜察觉他的异常,奇道:“阿岩怎么了?你认识?”
程岩回过神,表情复杂,“你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