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三也定定地看着罗盘,再扫过我爸的脸,他也吐了口气说道。
“我听人说过,罗盘之上刻有很多阴阳两界的数据,可谓是阴阳兼并,叫什么以先天之气化后天无形之煞气,厉害的风水罗盘不只是化煞,还能镇宅招财。”
“这仿制罗盘,不是马宝忠从你爷爷那里讨走定罗盘?”刘文三神色有几分诧异。
我点点头,将仿制罗盘镇尸的事情和刘文三说了。
他眼神里头才有几分可惜。
“就剩一个了,镇久了葬了人还得碎,这是消耗品啊……我还寻摸让你给我整几个,我揣在身上,关键时刻能有大用。”
我笑不出来,说之后如果有机会,我肯定得整几个仿制的罗盘,因为我不可能把定罗盘拿去用了。当年爷爷就是怕他用掉了定罗盘,才将其给了讨死狗。
刘文三点点头,然后他也没继续说别的,而是拆开了绳子,将我爸五花大绑,又将那黑漆漆的桃木钉扎进了他各个关键的关节处。
做完了这些,天都快亮了。
我没睡多大会儿,脑袋开始浑浑噩噩的。
刘文三让我和奶奶还是去房间里头睡觉,他先看守着尸体。
现在他也不知道咋整,这陆上事情他和我这个半吊子差不多,真得等陈瞎子回来解决。
奶奶坚持不睡,要和刘文三一起守夜。
我更清楚,要是我没精神,那就没办法应对即将发生的事儿。
便回到了房间里头,倒在床上逼迫自己入睡。
这一觉没再做梦,可却更加不安稳,总是半梦半醒之间,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悬吊感。
王家这傻子,做事儿毒辣得渗人。
我拿定了主意,等陈瞎子回来之后,我肯定得先和刘文三去把他给制住了,再弄清楚事情始末。
浑浑噩噩,外面似乎有了晨光,我蒙过被子总算睡深了一些。
最后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阳光直射进屋子里头,我坐起身来,深呼吸了两口气,起身走出院子。
我看见昨晚上放在院子中间的那口棺材,被抬到了边缘的角落里头。
刘文三和我奶奶在堂屋里坐着,桌子上有一大锅粥和泡菜煎饼,洗了一碟子大葱。
除此之外,院子里头还有其他人。
头上缠着绷带的冯屈,穿着黑西装的冯保和冯军。
地上还跪着两个人。
一个是刘木匠,另外一个,可不就是刘显赫吗?
我回头瞅了一眼屋子外面,果然停了不少车。
当然,那些其他的冯家人都没下车,并没有进我家院子。
刘木匠耷拉着脑袋,蔫儿了气似的。
刘显赫眼中则是惶恐无比,他脸上还有不少伤势。
冯保和冯军冲我先鞠躬喊了罗先生,接着冯屈才指着刘显赫,有点儿口齿不清地说道:“罗先生,这两人钻进了山林子里头,我们百来号人,硬生生地找了一晚上才抓出来。”
“刘显赫在内阳市还有外头的生意,冯家都给切断了,他现在一无所有。”
“他昨儿的事情太过分,对您爸做的事儿,也简直是泯灭了人性,您要咋解决?家主说了,就算是让他们沉了阳江,也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冯屈话音落下,刘木匠就哭爹喊娘地朝着我磕头。
刘显赫也傻眼了,不过他眼底的惶恐深处,却还是带着几分凶恶掩藏。
这模样反倒是和我昨晚上梦里头看到的样子差不多。
曾经凶恶的小柳村村民,虽然日子变好了,但是根源上还是没变。
不光是刘显赫,包括刘木匠也是如此,甚至他掩饰自己情绪的能力,比刘显赫还不如。
这不是正应了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