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院子一角,徐诗雨也在旁边,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回头的时候,她就匆匆朝我走来。
取出来贴身放着的那几本书交给我,此外还有一个小袋子,她告诉我里头放着影印本,她对过里面的内容,基本上没出错。
我感激地说了句谢谢。
将几本书收好,影印本也装进兜里之后,我才郑重无比地开始行叩拜之礼。
不知不觉,已然过去了一整天的时间,夜幕降临,月华隐现。
三跪九叩之后,我站起身。
虔诚无比地捧着讣文,沉声念道:“今为戊戌年,丁卯月,丁未日。”
“不孝子孙罗十六,送先父罗晚成,及先祖父罗忠良之遗骨,迁坟落葬。”
“十六不孝,事务繁忙,令爷爷与父亲久未下葬,甚遭奸人夺尸,幸而奸人杨下元已死。”
“冥冥之中命数天定,十六已然习得阳算之术,得金算骨相,成为地相堪舆第二十八代传人,爷爷尚可瞑目。”
“秉承师尊遗愿,以及同门之情,故决定将其遗骨与铁口金算同葬!”
话语至此,我爷爷坟头那冥纸盆,忽而火光窜起三米高。
本来夜里无风,盆中冥纸却漫天飞舞,整个院子都是火光四溅。
我心中知晓,这是亡人之喜,才会有火光漫天之相。
话音没有停顿,又看向我爸的棺木,沉声道:“先父在天之灵,亦可见十六如今,再非当日怯懦之相!”
“男儿一生,头自顶天,脚自踏地,不敢懈怠肩头之重责,还请父亲瞑目!”
晃眼之间,我好似看见我爸的棺材,竟然挪开了一条缝隙。
我爸竟然从棺材里头,晃晃悠悠地爬了出来。
他头怔怔地看着我,眼中尽是悲怆,尽是不舍,同时他口中喃喃。
虽说听不见声音,但从口型上看,让所说那两个字,竟然是徐娘!
我妈的名字……
自我心头也升起几分悲怆,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稳了心神。
我低声喃喃:“爸,你就放心吧,妈很好,你莫要让她担心,那就更好了。”
又是呼哧一声,我爸棺材前头的冥纸盆也溅射出来漫天火光,眼前一切恢复了正常。
棺材哪儿被打开过?刚才那一切,分明也只是冥冥中的幻象。
抬手招呼村民们开始抬棺。
送我爸和爷爷走,用不上抬棺匠。
地相堪舆之中的阴术,就是最好的送丧之法,抬棺匠多是镇尸之用,完全不需要他们。
到了院外,将棺木放在皮卡车上。
冯屈一直在外等着开车。
其余人则是上了另外一辆,准备尾随。
陈瞎子在我耳边叮嘱了几句,跟着我一起到了皮卡车的后排,坐在棺材的另一侧。
月光忽而变得更为明亮。
我清了清嗓子,朗声喊道:“阴阳点路百鬼避,大符镇棺神魔惊!”
紧跟着,陈瞎子狭长的声音也穿透夜空。
“阴阳压车,瞎子做侍。”
“路通牛眠,魑魅皆亡!”
“开阴路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