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秀眨了眨眼,眼底一片的空茫。
她慢慢转过头来,乌黑的眼仁里倒映着谢馥的身影,这样定定的注视,反复透过谢馥看到什么。
“馥儿,你听说了吗……”
“什么?”
“……听说,我入宫,是因为我挑中的这一只宫花。你说,到底是因为我自己挑的那一只,还是你换给我的那一只?”
葛秀望着谢馥,声音近乎缥缈。
那一刻,谢馥无端端觉得身子寒了一下。
像是京城里深冬凛冽的寒气,狂风携裹着雪花,撞在她心口上,闷得慌,也冷得慌。
压在葛秀手背上的手,感觉不到半点的温度,只像是摸着一块冰。
可转眼,谢馥又觉得自己是摸着一块火炭。
她缓缓地,撤回了自己的手掌,没有半点的颤抖。
也许,心颤到极点,外在也就异常平静了吧?
沉默半晌,谢馥深深望了葛秀一眼。
而后,她起身来,一句话不说,径直迈出门去,更不回回望。
葛秀就坐在绣墩上,肩膀忽然垮下来,嘲讽地笑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她笑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谢馥才来坐了没多久,为什么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