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了?”音色低沉的问句。
“我……刚睡不着,就下楼……”大脑重启成功,卓悦却犹豫了一瞬。
显然,说“去厨房喝水了”比“我想逃跑来着”更安全一些。他的目光动了动,最终泄气般说了实话:“我去了门口。”
“为什么去那儿?”
“我想离开。”这四个字说得很轻,仿佛每一个音都是不耐严寒的雏鸟,抖抖索索成一团。
“门开着不是吗,你为什么又回来?”
“我不知道。”卓悦眼里的水泽渐渐漫了上来,“或许是害怕被抓回来,害怕鞭子和那些摄影机,或许是我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又或许是我已经疯了,即便下跪、挨打却还是……还是相信你可以治好我……”眼角的水泽再蓄不住,沿着脸颊滑落,“我不该想着逃跑……无论你怎么罚我都可以,不要把我关在楼上,求你……”
方明衍安静的听他说完,沉默片刻,最终叹了一口气。月光下,他眼里那些消失不见的温柔仿佛全部回来了,凝在墨色的眸子里望着眼前的人。他用修长的手指抹去卓悦脸上的泪痕,说:“往下看。”
卓悦迷茫地将目光移向窗外。只见院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士,亮着车灯。
“如果你刚才走出那扇门,我会送你离开,继续过你所谓的正常生活。”男人顿了顿,“从此以后,你的世界将不再会与我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