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很严厉,最初一个月,我的手心都是肿的,后来我狠下心在佛堂长明灯下背了一月的书,才跟得上他们,这才免了惩罚。
不仅要读书,还要与教头学习拳脚。
不知为何,他们只让我蹲马步,一蹲就是一个晌午。那段时间实在难熬,手脚都肿得不像样,在太阳下被晒晕好几回。
小我两岁的弟弟个个比我高壮,他们瞧不起我,处处与我作对,当着我的面就骂我是“杂种”。
我很想回敬一句,我若是杂种,那你们更是,可话每冲到嘴边,又被我生生咽下去。
小姨时时劝我,忍一时风平浪静,我明白她是为我好,所以墨汁里掺了胶水,茶饭中撒了沙子,校场里被打得鼻青脸肿,我都忍了。
或许是太过逆来顺受,让他们戏弄起来也没有多少意思,后来他们都忘了我,自己玩自己的,我乐得清闲,缩在角落读书。
练武时也偷窥他们耍剑,默默记下招数,回房后用那把剑练习。
一年下来,我过得很是充实。
中间偶尔能看到父亲。
他来书房检查众人功课,都是脸上带笑的。
父亲年纪不大,却有一种威严的做派,笑起来神情柔和,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若这笑是对着我,那我一定会哭出来。
可是……我从来没有机会哭,因为父亲的目光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过,哪怕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