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黑:「怕他不能爱我一辈子,我没力气了,走不了。」
joke男:「干,这么恶心的话,亏你讲得出来。」
菊花黑:「嗯哼~」
是事实,就讲了,他明白这顾虑傻得就像一出生就担心死亡,一搭飞机就怕空难,可他的情况是死过一次,第二次也差点半死不活。如果有天你吃过一个非常难吃的东西,即便对方允诺改善,再三强调绝无问题,在尝味前,任谁都得怯一下。
joke男:「其实你换个角度想想,一辈子能多长?再怎样折腾、怎样不舍,也就这么一段,吵着闹着就过完了。」
是啊,能有多长?
安掬乐忖着,起身走到厨房,看见自己一排的杯子。
他搜集杯子的习惯,行之有年,他固定摆七个杯子,喜怒哀乐、爱恨痴,各自代表一个意义,统合起来,就是他的一生。
确实没多长。
他把杜言陌挑选的,属于「爱」的杯子寄还给他,没再补,也不打算补。他曾经通通打碎,让那些杯子代替他承受绝望,如今……
不就一辈子?
逼自己回到二十……不,他回到自己的十五、十六岁,他曾爱过一个男人,那样天真那样傻,可他真实坚信,自己与那人,能有一辈子。
后来没走成,那人亲手毁了他的崇拜。可惜了,真的可惜了,幸福好不容易,怎就不敢了呢?
其实,少了爱的一辈子,也就是匆匆的凑合着过了,他却牢固地守着,怕碎怕疼,有何意义?
他安掬乐什么没有,杯子最多。
想罢,他拿起一个黄色杯子,手蓦然一松,「锵」一声,四分五裂。
他再摔。扔喜、碎怒、灭哀、无乐、除恨、不痴……仅余爱,以及青年送给他的,那只歪七扭八的杯子。
这是属于他的仪式,做完了,安掬乐拿扫帚,将碎片通通扫起。心想他的一辈子,碎过了,就无须害怕,再一次吧,给青年、给自己一个机会,说到底,他们之间并没到回不去了的程度,一切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心魔。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他回到电脑前,跟乔可南道:「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