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权贵们多在京城,京郊庄子上冷冷清清。
这些园子的管事,连同他们的亲戚,也甭管是平民,还是世代为仆的家生子,见雪停了,都聚集到小镇上,喝酒赌钱,热热闹闹过个年。
画着骰子的布幡在寒风里飘荡。
一个头戴毡帽的男人,低头拢着袖子就走了进去。
赌坊里喧嚣异常,四壁挂着的油灯摇摇晃晃,有些昏暗,几张八仙桌周围挤满了人,铜板碎银拍了满桌,到处都是面红耳赤的赌徒。
膀大腰圆的赌坊看场,靠着墙壁,目带戾气的打量着每个人。
摸进赌坊的男人,脱下毡帽,也挤进赌骰子大小的桌边,探头探脑——他穿得有些寒酸,身上只一件夹袄,虽然是新的,看起来没下过几水,但这风雪天这副单薄模样,显然是个兜里没钱的家仆。
不是主人特别吝啬,就是混得太糟。
权贵惩罚那些犯了错,却有念着些许情面的奴仆一家,就是打发到庄子里,这些人后半生就只能熬日子,世态炎凉,想吃饱穿暖都难。
也就是年节时分,蒙主人恩赐,能拿到点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