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病得昏沉了,隐约看见父母兄长进来,请药问药,还摸了摸他的额头。
释沣觉得是个梦,不过是他心里的期望而已,因为释员外还是一张阴沉的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多少贯钱。母亲也是他记忆里一脸淡漠的样子。
他们急切的互相推诿责任,怪对方没看好释沣,虽然是争吵,这话语却很暖,简直是梦境里才有的景象,可是配上他们那副一贯嫌弃厌烦的脸色,就显得十分荒诞可笑。
释沧在旁边劝说父母,又屡次炖了补品,经常来喂他。
虽是和颜悦色对着高烧昏迷的弟弟,但眉眼神情里偶尔却有毫不遮掩的憎恶厌烦,就像释沣站在树丛后,被回家的释沧发现时,那抹细微的表情一模一样。
释沣醒来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自嘲的笑了笑。
——父母兄长的面目太深,竟连美梦中,他们都是那个模样,何等可笑。
十七岁,释沣病愈后,终于看开了这所有,他暗暗决定离开梧城。
这里不像他的家,他又何必一定要留下。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走,释家的灾难就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