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沣用手一按,曲爷拍桌子都拍不出个声。
“我徒弟另有其人,他们都死了。”释沣平静的说,“何必再多一个。”
“你——”曲爷被这句话憋在心口,半晌才说,“行,这是我的小徒弟。”
曲爷顺手抓起个包子塞进陈禾手里,“反正见面礼为师拿不出来,将就着吃吧。”
陈禾:……
“对了,你怎么教的徒…师弟?”曲爷纳闷的看看陈禾,又看释沣,“我小徒弟今年多少岁了?什么修为?”
“十九,不,快六十了。”
陈禾故意抬头,揭开吉光裘上的风帽,露出少年模样的脸庞,还有眼角鬓边的三颗红痣。
“啪嗒。”曲爷掉了第二双筷子。
眼睛都瞪圆了,话出口,却只字不提“三劫九难”命数。
“化神期?”
曲爷之前一直没看清陈禾模样,加上陈禾有离焰的记忆,对北玄派功法的领悟,远远超过了释沣与南鸿子,如果陈禾刻意掩饰,曲爷根本看不出他的实力。
“不到百岁的化神期?”
曲爷满脸的不敢置信,络腮胡都没挡住。
“这事说来话长,种种机缘巧合罢了。”释沣低头看陈禾,眼里充满笑意:“而师弟天赋不凡,聪敏过人。”
“……”
曲爷闷闷的塞了自己一筷子羊肉。
——释沣这眼神,温和得快要化成水了。
这种徒弟跟人跑了的感觉……
“师父转生之后,为何不做修士?”
“时也,运也。”曲爷叹口气,摇头说,“那日我魂魄即将溃散,没得挑,恰好关外曲家牧场,有个七岁的孩子迷路,冻死在雪山附近。如今这躯体,想正常修炼飞升是不成的。”
释沣眉头一皱,伸手就想搭脉。
“不用!”
曲爷反手避开,轻描淡写的说:“穷途末路,柳暗花明,前生我驻守边关多年,以为自己终有一天马革裹尸,死于刀兵之下,没想到跌进了天牢,人人都以为我将死在那里,结果呢?”
陈禾捏着吃了一半的包子,定定看曲爷。
“世事皆无定论,没人走过的路,未必不通。”曲爷用筷子点点盘子,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释沣啊,在没有打探到你的情况前,我原以为你不是把聚合派杀得血流成河,然后自己躲到海外孤岛上,就是心灰意冷去黑渊谷了。”
释沣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