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钦舟从回忆中省过神来,听傅容国谈及两年前的那次绘画比赛。
因为前几名的学生几乎全部出“轻舟画室”,让葛钦舟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当中,可他还是与二十年前一样不屑名利,甘愿留在二流城市的一隅,开着小画室,当着名不见经传的自由画家。
尽管也有向现实妥协,但他的才华与个性还是让曾经对他不屑的、同情的、羡慕的……各种的看法都转变成了尊重。
而其中最甚的,估计要属傅容国,“一直很遗憾当年没能把你争取过来,前年也是,本来以为你过了这么多年总算想稳定下来,来华夏美院任教肯定比你那个轻舟画室要好,这几年,美院也越办越好了……”
“傅院长,我当年不是嫌弃你办学不好才不来,而是……哎,你知道我这人是野惯了,受不了拘束,”葛钦舟直言道,“而且我也带不了笨学生,学生画得不好不要紧,要是没悟性,我会郁闷地想抽人,这个,大学里肯定是不允许的吧!”
傅容国大笑:“理解,理解。”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葛钦舟道:“之前电话里也说了,这次唐突来拜访,主要是想来看看那幅夏子钦的肖像画。”
傅家藏有夏氏作品是很私密的事,葛钦舟没有提起泄露给他此事的崇山,只说自己的学生与傅廷信是同学,傅容国就不好再隐瞒。
傅家的储藏室,葛钦舟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画框上“shotray”的突起,心中一阵感慨,夏家总算还是有作品留在世上……
葛钦舟不想失态,为分散注意力而随口问道:“听说令侄是个很有才华的孩子。”
傅容国呵呵笑道:“咱们傅家小一辈的都比较平庸,唯独廷信出众,但他这孩子,却对画画不太上头……”
葛钦舟:“他从小被你们填鸭填到大,有点迷失也是正常的,小孩子么,给他找个同龄的对手,刺激一下就行了。”
这一点他极有经验,轻舟画室里的那些学生大都是按实力、性格等因素两两分组,孩子和孩子之间,有比较才会被激发,才会进步。何月夕和郭哲恺就是他目前培养得最成功的一对。
“还真被你说对了,你知道年初a国皇家艺术学院举办的画展吧,有个叫萨菲尔的学生,听过么?”
葛钦舟一怔:“听过。”
傅容国:“这孩子受了那个萨菲尔的刺激,像变了个人似的。今年暑假专门回来,说是看出那个萨菲尔有深厚的中国画功底,扎扎实实地跟老爷子练了两个月的国画……假期完了回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油画专业,把那个萨菲尔当目标直奔着去了!”
“……”葛钦舟干笑一声,看来这个“有才华”的孩子要撞大山了,那个“萨菲尔”,可不是一般人。他转移话题:“傅老爷子身体还好吧?”
傅容国:“还成,不过总归是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不比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