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位,五盘怎能吃得完?那伙计愣了下,却见一旁安平对他使了个眼色,也不敢多言,陪笑道:“小的这就去传菜。道长可有什么忌口的?要喝些什么?”
“没有!不必!”甄琼断然拒绝。
那伙计见屋里气氛有些不对,立刻退了下去。
不过多时,一盘盘精美菜肴就送了上来。甄琼看着满桌的金盘,才发现自己点的多了,于是对安平道:“你也坐下吃!”
“啊?”安平愣住了,什么时候他能跟主家的贵客同桌了?
“快吃!不可浪费了!”他有钱,自然能请别人吃饭!甄琼愤愤想到。
见甄道长如此果决,安平也不敢再推辞,虚虚坐到了侧面。甄琼也不管安平,举筷就吃了起来。
这羊肉不如朱雀门外的煎羊肠好吃。这蒸鱼比不过州桥东起第四家的滴酥水晶鲙。这是啥玩意?还没有鹿家的肚肺有嚼头呢!点心也是王家的攒盒更香甜……
一盘盘花团锦簇的珍馐,嚼在嘴里却跟嚼蜡一样。甄琼也想不起当初樊楼的饭菜到底是什么滋味了,只有那一道道同韩邈吃过的夜宵,牢牢记在心间。
他突然停了筷:“这几道菜,要多少钱?”
安平也赶忙停筷,瞅了眼,小心翼翼道:“没有点酒,这一桌应当不超过五千钱……”
他正想说,不必担心,可以挂在阿郎账上。谁料甄琼却哼了一声:“果真是来吃金盘的!”
他跟韩邈从街头吃到街尾,也花不了五百钱。这么难吃的菜还敢卖这么贵,真是黑店!
这到底是嫌贵还是挑刺啊?安平都要挠头了,实在忍不住,问了句:“道长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烦心事?甄琼突然愣住了。对啊,他现在有什么好烦心的?几十万钱的丹炉说换就换,炸了也不怕,几千钱的材料折腾完了,还有人送货上门。平时吃穿都不用操心,随便动动手,就能拿一百贯的月俸,更别提那百分之十的分润和存折上的利息了。
他都这么有钱了,丹房也不愁,吃饭也不愁,还有什么可烦心的?若是连契书都不用签,岂不是更好?
“我有什么可烦心的?!吃饭!”甄琼立刻运筷如风,往嘴里塞了起来。
安平简直目瞪口呆,这就好了?可是光看道长的吃相,似乎真的烦恼尽去了。那这一通,到底是为什么啊?
百思不得其解,他只能颤巍巍跟着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