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这不怪你,也与你无干系。”阿苦抿了一下唇,又柔声劝道,“药人就是这样活的,你不用我的血,我会被杀了的。”
云长流倏然抬头,他眼眶微微泛着红,目光却冷冽得令人不寒而栗,“没人能杀你!”
“你想保护我?”阿苦慢悠悠地笑了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小少主露出这样的气势,“可你不喝药,没几天就毒发死了,还怎么保护我?”
云长流被他说的猛一下怔住。
阿苦认真而平静地缓缓说道:“你死了,我只能给你陪葬。我不怕做药人,我也不怕被取血……可我不想死。”
他从一团被子里由坐变跪,双手拢着被子冲云长流叩了个头,郑重道:“求少主垂怜。”
……这是阿苦第一次给别人跪下,叩头。
他本以为他会感到屈辱,但事实上并没有。
当他看到云长流那陡然变得惶然的,仿佛被狠狠刺伤了一样的神情时,他反而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可阿苦又觉得自己也无奈得很,好好叫你喝药你不听,非逼我出说这种话,怪我么?
“……”
云长流脸色发白,他仿佛被阿苦几句话给抽走了魂灵,只知道迷惘地愣愣望着床上跪着的那个。
过了许久许久,少主才茫然地轻轻开口道:“你……你不是冷么?……别跪……”
阿苦使劲儿咬了咬牙才忍住心疼,指了指门外:“去喝药。”
云长流晃了晃,竟像是无法承受的样子。
但他真的慢慢走向了门外,打开了门。
门外跪着的仆从露出了个几乎要喜极而泣的表情,只是因为蒙着脸而只能看见那人弯起的眼。
云长流脸上一派漠然,指了指屋里头床上的阿苦,淡淡道:
“你去禀父亲,把他给我,我就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