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流没说话,只偷偷打量他,见阿苦是真的没恼才松了口气。随即他看着阿苦线条漂亮的侧脸,又忍不住有些出神。
他心想,为什么阿苦从来不记恨呢?
无论是对云孤雁、温环、关木衍……还是自己。
对待这样本应是害惨了他的人,阿苦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怨恨过。在烛阴教这许多年,他照旧嬉笑怒骂,照旧洒脱快活,好像在这个少年心里,根本就种不下仇恨的种子。
……
又数日,春季将尽。
神烈山迎来了阴雨连绵的一段日子。
这天到了日暮时分,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到了夜晚则下得更大,风也大起来。哪怕把门窗都关严实了,还是能听见雨点乱砸的声响。
云长流早在下雨之前就被阿苦赶回去了,如今就他独一个人守着那间木屋。阿苦在案上点了烛灯,在灯光下喝了惯例的药,又摸出云长流早晨送他的糖化开口的苦味。
他本已经准备睡下,才吹熄了烛火,往床边走了几步,忽然又隐隐地觉出似乎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