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
温环也眉眼弯弯,他温润地笑着,却忽然自唇间漏出一声叹息,淹没在苍茫雨中。
“所以我想,若往后有朝一日你与少主敌对,想来会是你伤他。”
……
火势渐渐小了些,却还未完全熄灭,仍在几处噼啪地烧灼着。骄阳殿已化为一片焦灰废墟,黑烟滚滚,瓦砾残骸遍地。
天边有月无星,除了一个边角被火焰照得泛红以外,全都是漆黑一片。寒夜漫漫无尽,不知何时方能看到破晓的光。
关无绝沉静地跪在烧焦了的大地上,身后曳地的红袍被火光照得明灭,袍角缀着的疏枝瘦梅仿佛就要被这烈焰吞噬而去。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双手提着披星戴月,他将双剑轻轻放在身侧,有鲜血在剑刃上蜿蜒而过。
环叔,您说的是对的。
我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终究是变成了这个模样。只是没有想到,我竟真的会有伤教主的那一天。
不远处,林晚霞似乎疯了,她面无表情地抱着儿子的头颅,麻木地泪流满面,被烛火卫强行搀扶下去。云丹景的焦黑尸体则摆在地上,像根被烤黑了的木棍。
云长流长发披散于肩,无声地静立在骄阳殿坍塌的大门之外,黑暗与火光在他的眼眸、鼻梁、下颔至脖颈锁骨的那一线交缠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