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该知我不得语的思量,你明该懂我心底里的牵念,你明该知我痛彻心扉知我肝肠寸断!你怎么可以这般轻易杀我血亲,你怎么可以仅此而已!!
许是这夜色太冷,云长流只觉得他的四肢百骸连带着心肝肺腑全都冰了个透。不知为何,他头脑猛然一片混沌,竟似自己已经不是自己的。
他仿佛突然间魂灵出窍,高高地浮在虚空中,冷眼看着这场惨剧。
他看见那立在大地上的“自己”脸上显出类似暴怒至极,又类似悲恸至极的表情;听见“自己”用颤抖的、压抑的、寒冷至极的声音逼问:
“云丹景叛乱,人证物证何在!?”
“……没有。”
“你擅取烛龙大印!?”
“是。”
“你假传命令,私调阴鬼!?”
“是。”
“平叛为何不留活口,诛贼为何不过刑堂!!”
“属下知罪。”
“该当何罪!!?”
关无绝不轻不重地伏下去,磕了个头。
“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云长流死死望着关无绝,缓慢地摇了摇头,惨白的薄唇颤抖,“……不。”
心痛欲裂,天旋地转。
诡异的狂躁怒火烧着五脏六腑,暴戾的情绪如蝗虫般蚕食着神智,无数尖刀从最软的那一块肉处刺进去,竟比逢春生发作时更痛百倍。
云长流眼前渐渐模糊,他在最极致的煎熬中发狠咬着最后一丝清明不放,从牙缝中吐字,“本座……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