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云长流,是他的哥哥写下的啊……!
“啊……啊啊……”
云丹景终于开始嚎啕痛哭,他深深地埋下头,他跪在冰冷坚硬的墙壁前,伸出破皮的手不停地摩挲着那几个刻字。
火折子继续往上移动,还有字,更小更密集。似乎是那人坐起来了,可也并不太高,毕竟才十五岁的小少年,比云丹景此时矮了一大截。
至于这些字的内容,则根本就是想到哪儿写哪儿。
什么烛阴教内部该如何整顿啦,哪里分舵有隐患啦,何时结下的哪个仇家比较麻烦啦,药门的那群药人们该如何处理才是最妥当……
无泽境内的这堵墙,竟像是被长流少主当做了一份对烛阴教未来规划的草稿。
云丹景没有看完,他已经泣不成声,眼泪模糊了墙上的字。愧疚感与羞耻感让他从麻木中醒来了,却狠狠鞭挞在他的心上,带给他更百倍的酸楚。
在暗无天日的死地之内,在无止尽的机关折磨之中。他当年才十五岁的兄长,竟是念着这些东西,独自一人度过了近两千多个日子……
而他呢?他这些年浑浑噩噩,只想着争胜,只想着嫉妒,不肯踏实,算算好像什么都没干。
抬起手臂抹了一把泪水,云丹景终于看到了,当年云长流在此写的最后一行字。
他写:
丹景一直想做教主。
待隐患除尽,待江湖平稳。
就把烛龙印传给他。
要记得,莫忘。
扑的一声,火折子灭了。
那些细密的刻字,再次于黑暗之中匿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