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关无绝不动弹,冷珮站起了身,板着一张脸大踏步走过去,直接双手穿过护法的肋下,强硬地把人提溜过来扔在火堆前。
还大发慈悲地附上了一句解释:“主人的命令是要我护送你,你死,我不好交代。”
关无绝没反抗,如今他是身心俱疲,动都懒得动一下。冷珮看了他一眼,又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火,冷冷道:“你多想也无用,难道还能事到如今折返回去?息风城里有我主人,你该信他,也该信你的教主。”
“我知道。”
关无绝有气无力地在火堆边蜷成一团,他把一条手臂挡在脸上,沉沉低声道,“没有退路了,我若此时放弃,教主便有死无生,我不会折返。”
“可是你说……”忽然他又顿了顿,嗓音轻飘而含糊,“二次取血,当真是必死无疑么?”
关无绝知道,他又奢求了。
人呐,被宠坏了,总会冒出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承着这份云长流赠他的内力,关无绝竟又开始幻想了。他本以为他已经认命,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贪得。
可如今,他竟开始无法抑制地祈愿,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哪怕那么一丝可能……
让他再得上苍些许怜悯,在逢春生得解之后,还能留下少许残命,够他活着回到云长流身边。
他似乎是答应了云长流会回去的。
他真的,真的……不想再骗他的教主了……
这尘世间总有一抹让他眷恋的光,让他甘心死,又让他渴望活。
次日,雨过天晴。
关无绝与冷珮不敢再多耽误,抓紧时间赶路。为了躲避阴鬼的搜寻,他们分别更换衣物,关无绝将他那身红衣红袍直接扔火里烧了,着了身最俭朴的布衣,冷珮则是罩上了宽大的斗篷,遮掩住脸面与身形。
至于马匹又是一个麻烦,四方护法的神驹流火实在太过显眼,关无绝出了息风城不久便决定弃马。取下鞍鞯辔头,扔了缰绳长鞭,狠狠心驱这马儿远走。
可流火恋主,饶是护法抽打恐吓了好几次,它还依依不舍地追在后面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