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脸色更白了,不过依旧保持着微笑,问薛蟠道。
“我爹去世了,家里的生意也大幅缩水,我那时候啊,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总觉得有薛家的一日,我什么都不愁的。”
“可惜,后来,本家的那些人开始上门找茬儿,不服气我做族长,生意合伙人也慢慢地疏远了薛家,就是下人们,也敢瞒着我,中饱私囊!”
“哦,那你是怎么转变成如今这样子的?”
“唉,说起来惭愧的很,我和人争一个丫头,那丫头的爹可恨,竟然一个女孩儿卖了两家,我薛蟠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了,当下指挥人就要将那人打个半死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丫头。”
“哦?难不成你竟是认识她不成?”
“是呀!您怎么晓得的?”
薛蟠惊讶地问道。
“看你如今,温和有礼,与传闻不符。便晓得了。”
“大叔说的没错,我并不认识那丫头,但是认识她眉间的胭脂痣。那几年,金陵府有个封肃,时常地抱怨他女婿好吃懒做,不擅营生。但是谁人会信他的话,都晓得他贪了女婿买田置产的银钱。而且他女婿又是读书人……”
当然洋洋洒洒地将英莲的故事说了出来,薛蟠洒上了伤药之后,又细细地用布将伤口包扎起来,说道,
“我当时就想,我妹妹也是差不多的年纪,要是我再不成器,护不住家人的话,妹妹是不是也会是这样悲惨的过活着!男子汉大丈夫,有错能改,方是男儿本色!”
“是,你果然很有男儿本色!”
那中年人一本正经地赞赏了一句,倒让薛蟠有些不好意思了,薛蟠有些腼腆地笑笑,只听他继续问道,
“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或者有什么目标么?”
“唉,说起来呢,我也发愁了!这说万事开头难也好,自己找借口犯懒也罢。我如今正在苦读,可是又没有好老师指点,只能学的半懂不懂!我也不想着去科考,就是要多学些知识,日后能好好地守着这个家,让母亲和妹妹都能过的好好儿的,便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成就了吧。”
“好了,大叔,你好好休息吧。让冯三哥他们也休息一会儿,我守着你吗便好!”
包扎好了之后,薛蟠说道,又将那些东西归到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