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周嬷嬷亲自给林绯玉守夜,待旁人都睡下后轻声禀报钉子探回的消息,“主子,您让奴婢盯着张氏,她昨晚果然偷偷与两人见过面,钉子们不好近前打探,只能事后跟着那两人,竟发现一个回了清和宫,一个回了承元宫!这张氏不知想做什么。”
林绯玉靠坐在床上手指轻轻敲着被子,敛眉沉思,“今日皇后娘娘已将清和宫的宫人扣下了,你让他们继续盯着,张氏此举应该不是为了指认吴妃,兴许她还想牵扯皇后娘娘。不过她还是太莽撞了,皇后哪里是随便一个人证能扳倒的,有机会还是把张氏揪出来报了这次的仇是正经。”
“主子,张氏纵然该死,可若她能攀咬皇后不也是件大好事?依奴婢看倒不如看她们争斗,”周嬷嬷靠近了些,压低声音,“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后家世不显,太后如今又缠绵病榻,要是能将皇后推下位,那依皇上对主子的重视,主子定能更进一步!”
林绯玉失笑的摇摇头,“嬷嬷,我从未想过取而代之,这种事可不能出手,咱们皇上是个精明的,别看他不插手后宫之事,一旦动摇后位他定会彻查到底,我如今的日子很好,决不能自毁前程。且众人都想登上后位,殊不知皇后才是后宫中最大的靶子,无论旁人多么受宠,皇后那位子、那宫权和她的孩子都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甄贵太妃曾经宠冠后宫,被多少人嫉恨?可最后被有意无意盯住刁难的却是前太子和太后的家族,大家都等着抓他们把柄呢。”
周嬷嬷若有所思,以往后宫的女人无一不想爬上后位的,只是多数都没那个机缘,难得皇上之前被太后打压娶了个娘家不显的皇后,没想到自家主子竟无争夺之意,“那主子的意思是……”
林绯玉拍拍她的手笑道,“能像甄贵太妃一般几十年荣宠不衰就够了,最后能如何看的还是皇子,太后和甄贵太妃争了一辈子,如今不也只能守着个宫殿度过余生?我们只要不出错,护好小皇子就行了。”
周嬷嬷听了觉得林绯玉想的也不错,历来后宫都是皇后和宠妃的天下,两者相比,皇后要严肃些,时而劝谏皇上,一不小心就容易惹得皇上不喜。且皇后忙于宫务,为抓紧宫权只能劳心劳力,比旁人更容易衰老,论起来还真是没什么好的。当即点头应是,不再提这一茬。
其实林绯玉还有一点没有说,就是司绍是个念旧情的人,不管怎么说,皇后是在他势力未露的时候嫁给他的,虽然皇后的父兄并没有帮上忙,但在这古代只要皇后随司绍度过了那段危机的日子,那在所有人眼里就属于“共患难”,为了名声司绍也不会随意动皇后的。
三日后,司绍下朝便被皇后请到了承元宫,毕竟牵涉到吴妃,位份在那里,轻罚重罚是要皇上决定的,而林绯玉几位妃嫔也都陪坐在侧。
地上跪着一众宫人,司绍随意扫了一眼就让众人心里打了个突,屏着气不敢动弹分毫。司绍慢慢喝了口茶,沉声开口,“这件事是吴妃做的?”
皇后坐在他身边温婉的笑着,“看来是这样,吴妃宫里的一个宫女招供,说曾看见吴妃身边的秋棠在柏臻树便鬼鬼祟祟的,秋棠也招供是吴妃命她取的柏臻树汁液。”
两个宫女先后将招供的话又说了一遍,只是秋棠面露纠结似乎还有未尽之语。
皇后微皱了下眉,很讨厌这种不受掌控的情况。司绍看了皇后一眼将茶盏放回去,直接问秋棠,“你还有何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