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二爷一路上风尘仆仆,这才洗了个热水澡,和宠爱的姬妾好生亲热了一番,心情正好时忽然听到熟悉的名字,却不是在叫他,顿时有些意兴阑珊,他语气里带着不满道:“老爷都回来了,他能有什么正事?”
燕夫人握着儿子的手一点也不想放,闻言也跟着斥道:“就是,整天不知道忙什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知道孝顺爹娘,真是在边关待疯魔了。”
几位年纪轻些的公子小姐只知道这个庄头很得老祖宗疼爱,燕夫人更是喜欢他,虽然不满,也没有明说,李小姐却有些不乐意,她最是看不起这个废物表兄,听到他这样说,顿时冷声道:“二表兄乃朝廷大员,又是奉命上京,如何就没正事可干了?难道像某些人专会嘴上讨好卖乖,才是有正事可干?”
燕二爷一抬头,脾气顿时上来,抬手把面前的菜盘子砸向席上,一阵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
李小姐吓得有些傻了,燕老爷反应过来,一句逆子卡在喉咙里,却看到自家儿子即使洗干净了还是掩盖不住风霜的脸,心也软了,口中只是道:“莫要闹了,静儿是客人。”
“客人,谁的客人?瞧她那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窑子里跑出来的姐儿呢!燕老爷,把你的眼睛擦干净好好看看,这个贱人在燕家的地儿都敢和我这么说话,她是明儿要进宫当贵妃了还是马上要嫁给燕大将军当宠妾了?啊!”
燕二爷原本就是纨绔子弟,回了老家更成了乡下一霸,说起话来自然荤素不忌,李小姐听得只恨不得当场给他个嘴巴子,然而唯一能给她做主的燕母一向心疼孙儿,本来要教训燕二爷的燕父猛然听了一句燕老爷,顿时五味杂陈。
见没人来教训自己,燕二爷的胆子顿时大了,他冷笑一声,指着李小姐,目光却看向自家祖母,“老祖宗,当初您说要把这个女人嫁给我,我嫌她长得丑,现在不嫌了,您能给我和她做个主,把她许了我吗?”
他瞥一眼妻儿,扯开一个自嘲的笑容,“反正我都快四十岁了,妾室不少,还没个嫡妻。”
燕母看了看面露屈辱之色的李小姐,心里的天平其实已经偏到自家孙子那里去了,她让侄孙女去讨好燕南疆,为的是讨他欢心之后让他能照顾燕家,照顾她孙儿,可是这个女人还没过门都这样能落她孙儿面子,一看就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要是真嫁给了燕南疆,反而坏事。
说是这样说,却不能立刻表现出来,燕母只是淡淡道:“撤下席面,再换一套来,已经这样了,正好等等南疆。”
燕二爷笑了笑,目光在李小姐身上打了个转儿,眉眼微微上挑出一个不屑的弧度。他是真不知道这女人在清高个什么劲儿,或许在她见过的那些千金小姐里,她长得算是拔尖的,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长的好看的女人,不拘哪里的青楼画舫,随意拉出几个头牌来,个顶个的色艺双绝,又会讨好男人,像这种自命清高的货色,他见得多了。
姚浅本来不该和李小姐坐在一起,可是也不知道这位李小姐从哪里知道座次,她还没入席的时候她就已经坐了过去,她只好挨着她坐下,燕二爷那一个菜盘子是冲着李小姐砸的,作为前排吃瓜群众,她被面前的热汤溅起的汤汁淋了半个肩膀,只得去换衣服。
知道今天是燕二爷回来的日子,燕南疆刻意很晚才回来,却被告知宴席还没开始,都在等他,他实在不太想去凑这个热闹,只得推说路上遇到了故交,喝了几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