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还是苦笑了一声,低声说:“三妹妹,你不懂的。”
沈长乐觉得她担心太过,轻笑着说道:“她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便是二叔也不会轻饶了她吧。”
沈慧脸上的苦笑更甚,只低声又重复了一句:“三妹妹,你是不懂的,你是没见过而已。”
还真让沈慧说着了,晚上沈令昌一回来,就被韩姨娘请了去。他刚进了屋子,就见韩姨娘一身雪白衣裳,乌溜溜的头发半披散在肩上,全无珠宝首饰,脸上也未施粉黛,可肌肤却是白地欺霜赛雪,一双眼瞳含珠带水,端地是楚楚可怜。
“老爷,我知兰姐儿做了错事,可她也不过是一时糊涂又受了人蒙骗,她年纪小不懂事,如今也在院子里日日紧闭,”韩姨娘眼泪如泉涌,跪在沈令昌面前,便是急呼道:“可就算兰儿做错了事情,千不该万不该报应到诚哥儿的身上啊,他还没那么小,离了我这个亲娘,可如何是好啊。”
沈令昌刚从衙门回来,就听到她这哭诉,立即不耐烦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今个太太不由分说地让人收拾了东西,说是要将诚哥儿迁到前院去,”韩姨娘泪珠滚滚,沈令昌瞧着她哭地这般凄楚惶然,却是犹如看见了自己的姨娘一般,当初她也是这般无助彷徨的。
他不由心中一怜,心疼地牵起她的手,轻声说道:“好了,你别哭了,免得哭坏了眼睛。诚儿的事情,我会去问问太太的。”
“老爷,并非妾身不懂事,只是哥儿迁院子这等大事,太太连您都没告诉,可不就是恼了兰儿,才会如此连累诚儿的,”韩姨娘嘤嘤哭诉,沈令昌先前倒也没觉得什么,可是这会她一哭,他也觉得陈氏此次行事实在太过莽撞了。
“我知道诚儿不过是个庶子,比不得长房的几个哥儿,可是这会兰儿得罪了长房的姑娘,太太就这般,她何曾想过咱们二房,想过老爷你,”韩姨娘拽着他的手臂,似乎有说不尽地委屈。
这话若是说给旁人听,韩姨娘只怕就得落一个诋毁正室的罪名,可是偏偏她是说给沈令昌听的。陈氏是老太太做主给他娶的妻子,而韩姨娘却是他自己看中的,又因为韩姨娘乃是他姨娘的亲侄女,他的亲表妹,所以在他的心底,陈氏到底是不如韩姨娘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