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瞧了她一眼,虽没开口教训,却也有制止的意思。
只是纪宝芸自持这里是韩氏的院子,左右她们母女之间的私房话,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传出去不成。便又继续说:“我也瞧着她变了不少,在祖母那里请安,竟也知道主动请安了。我看啊,这次教训倒是值得很。”
“休得胡说,”韩氏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这才制止。
偏偏纪宝芸却不怕,反而挽着韩氏的手臂撒娇道:“娘,咱们在祖母那里说不得,难不成回了自个的院子,还要受那冤枉气不成。本来七妹妹就刁蛮地很,你不记得先前她是如何刁难您的。我瞧啊,就该给她些教训,让她也知道长幼尊卑。况且如今那个卫姨娘有孕,若是生下个儿子,我倒是看看她还能像从前那般跋扈不成。”
纪宝芸心中十分得意,她一向就看不惯纪清晨,一样都是纪家的嫡女。她还是长房的嫡长女呢,怎么到了祖母面前,反而被那么个小丫头片子比下去。
韩氏最后也只是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这就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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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定纪氏乃是名门望族,百年传承的耕读世家,代代都有进士出身的子弟。而纪清晨的祖父纪春茂更是仕途亨通,一路官至正一品,又乃是太子太傅,有帝师之名。当年他致仕的时候,皇上可是数次挽言相劝。
后来他执意致仕回乡,皇上更是在真定赐了一座五进的宅子,里面的花园修建的更是漂亮极了,便是比起纪家原本的祖宅来说,都要更宽阔华丽。
纪家分家就是从纪茂春这一辈儿,伯祖父虽也中了进士,只是他是二甲四十七名,比起纪茂春来,却是差了许多。再者,他在仕途上也没什么大建设,后来见弟弟的官职是越做越高,便干脆辞官回乡,专心做个田舍翁。
初八的时候,一大清早,纪清晨就被丫鬟从被窝里挖了起来。穿衣裳的时候,都还在一个劲地打哈欠。
葡萄伺候她穿衣,而等在妆镜前的樱桃,则是准备给她梳头发。她年纪小,自然用不着那些胭脂水粉,况且小孩子皮肤白皙水嫩,比这世上任何的脂粉都要来得好。
待樱桃给她梳好头,她这才睁开眼睛,打量了一番镜子里的人,只见她头上梳着两团可爱的花苞髻,花苞上缠着五彩线绳,上面垂着颜色各异的宝石薄片,若是站到外头阳光底下,只怕还会折射出璀璨耀目的宝石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