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简直是失望透顶,她总算是了解,丈夫早些年对这个长子的失望。要说这真是叫天命,明明是费尽心机教育的长子,却偏偏屡屡叫人失望。倒是长孙,一生下来就透着一股子聪明,到了三四岁的时候,便更跟别的孩子不同。
于是老国公干脆也不扑在儿子身上,倒是把所有的余力都拿去教育孙子了。
“渺哥儿还受着伤呢,你先回去瞧瞧他吧,”老太太不想再与他说了,便是把他支开,想和裴世泽单独说话。
可裴延兆这气势汹汹地找了过来,却灰头土脸地叫裴老夫人撵了回去,心里头对裴世泽更是一肚子的火气。
倒是裴世泽上前扶着裴老夫人,只是到了罗汉床上,老夫人淡淡地扫了一眼上头的剑,旁边黑漆螺钿小几上摆着一块白布上头,还沾着血迹呢。裴世泽立即便叫了子息进来,让他把桌子上的白布和旁边的剑都收了下去。
裴老夫人当即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以后便是再吓唬他们,也不能动刀动剑的。”
裴世泽脸上露出一点儿笑,这世上到底还是有了解他的人。他在老太太身边坐下,难得露出疲倦地脸色。他打小便只和老太太亲,祖父去世后,他便是在军营中,都会时常给她老人家写信,每回都是报喜不报忧,就是身上中了数箭,差点死掉,都没说过。